睜開眼,雙目皆是重瞳,甚至通過微弱的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來的顏色還有一些差別。
“世人愚昧,爾亦如是。”
我在暈倒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她的瞳孔震了一下,我頓時毛骨悚然,失去所有的力量,直著摔到地上,抽搐一下,就昏迷不醒了。
我是疼醒的,是一條蘸了辣椒水的皮鞭,用抽開我的皮肉的痛苦把我喚醒的。醒了之后,我才感受到渾身的劇痛,看來我已經被他們的酷刑,折磨了一會兒了。
刑房的門打開了,君十三來了,地上陳年的污痕讓我難得見到,她也會有蹙眉的時候。
“掌門,我們只是給他一點開胃菜,這些刑拘一一試過了之后,我再問他們的機關暗器的布置,就會方便的多。”
“快些。”
說完,君十三瞥了一眼各色各異的刑具,才帶著滿是嫌棄的眉頭走開。
刑堂執事目送君十三的離開之后,收起諂媚的笑容。面對我的時候,那副冷酷的樣子,讓人覺得作嘔。
“袁肆行,男,時年二十有五,戲凡門掌門。”
自顧自報出我的一些信息之后,這人收了聲音,盯著我看,看得我發毛。
“得罪了,我也是為掌門辦事,來世若有緣,還請不要遷怒!”
伸手就去拿鉗子要來拔我的指甲,這可不是怕得罪我的樣子。
“說吧,玉峰的機關布置是如何運行的!”
“呵,就憑你也想問我,讓君十三自己來。”
“就你也配提掌門的名字?”
“怎么,名字就是用來叫的,難道你的名字太難聽了,所以才怕別人提起嗎?”
“那你這么說,我就只能抱歉了。”
十指連心,疼痛的程度,不必說,每個人都可以想象。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只是想像了。有的人會認為疼痛這件事情,會根據傷口數量的增多而減少,覺得身體會變得越來越不敏感。但事實恰恰相反,疼痛只會疊加,不會遲鈍。
我能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一點聲音都不要發出來。任憑是何種的折磨,我就是連哼哼一聲都沒有。我不想讓這些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讓這些人看到,我還不如直接去死。
第一天就這么過去了,酷刑輪番上陣,渾身上下已經找不到一塊好肉了,看上去就是一個血葫蘆。刑堂執事乘興而來,失望而歸。臨走的時候,還把一大桶鹽水淋在我身上。
這日晚上,有一個細小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我被捆在刑架上,看不到后面的情景,是有人還是有什么老鼠什么的發出聲音。我沒有回應,那個聲音越發囂張了,越來越大,或者說越來越近。
我面前的一塊地磚被慢慢掀開,從里面竄出一個黑瘦黑瘦的人。上下打量我幾眼,把我從刑架上放下來,把我拖進洞里去。
這一天受的傷比我之前所有的傷加起來還要多幾倍,那個人是要帶我離開,我也沒什么力氣去抗拒拖動,任憑他把我腿上的傷口,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