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再往地上倒一杯酒,君十三把那個杯子接過去了。
“你別動,這杯,是給我的妻子的。”
君十三一飲而盡:“沒錯啊。”
手按住杯口:“不,你不可以喝。”
君十三若無其事的撥開我的手:“你攔不住我。”
“會有詛咒應驗。”
“有什么詛咒比‘天’還可怕。”
“不要用命試。”
“偏要。”
“張果尸骨未寒。”
“我要做的不是那種。”
“有差別嗎。”
“對我來說,有。”
“生死無怨?”
“生死無怨。”
“喝吧。”
“好。”
我眼見著君十三吞下這口酒,把杯口朝下,按在桌上,起身離開,再留我一個人在房間。
我要拿起那個杯子,提起來廢了點兒勁兒。君十三把杯子按下去的時候,杯子嵌在桌面上。沒有痕跡,我原來也沒有發現。
君十三沒有走遠,先是在門外的臺階上坐著,想讓我看見,又到了床邊站著,讓我看見她的影子。
我繼續一個人喝悶酒。
五味雜陳。滿腹的怨恨,都集中在我自己身上。一杯,接著一杯,很快,酒壺見底了。我準備再去拿一壺,窗戶打開,君十三丟進來一壇,又把窗戶關上了。
沒什么好矯情的,繼續喝。今天這酒啊,是越喝越精神。我是一個貪酒的人,卻不是經常喝酒,我怕自己停不下來,誤了大事。
執法隊盡數殞命,想必,短時間內,君六不會有什么動作了。戲凡門各自歸位,忙著重建。我沒什么太重要的作用,醉了也就醉了吧。
這一壇也見底。
“十三!”
“接著。”
又一壇。喝得我肚子脹得不行,撐得有些實在。踉蹌出門,找了個邊邊角角的地方,吐個干干凈凈。
回去繼續。
再坐下,我才感覺到醉意,距離不省人事,估計還有一兩杯的量。我好奇心上來了,我想知道究竟是一杯還是兩杯。
三天過去,我醒了之后,躺了大概有一個時辰,我才想起來,應該是兩杯。
君十三說我中了酒毒,不是毒藥的毒,而是酒喝得太多了,身體受不了。我問她說為什么不攔著我,她說攔著我,我不會開心的。
我好像明白了君十三說的“我要做的不是那種”的意思是什么了。確實跟姒莜和張果不太一樣,她說不一樣的不只是我以為的那些,還有很多。
君十三說,她想成為的伴侶,不是夫妻。
君十三不想成為一個堅實的后盾,在家里,解決的都是柴米油鹽的小事。她說,她想象中,好的關系是,我們可以共同進退,互為依靠。而不是像姒莜和張果一樣,只能在家等著我回來,提心吊膽的,擔心不告而別和不能歸來。
她覺得,我們應該時刻都在一起。不是互相打擾的那種,而是互相扶持的那種。以她的見知和功夫,確實有資格說出這種話。
她、姒莜、張果三個人,性格上都不一樣,要是強行湊的話,姒莜和張果應該歸屬于同一個類別,是可以讓人安心為了共同的生活拼搏的人。君十三就屬于那種關心歸關心,但是會選擇縱容的人,會做出最符合我當下需要的選擇。
比較,是一種褻瀆,我只要知道他們不一樣就是了。
這個先不談了,師父來找我了。他憋了好幾天,想知道我最后收尾的那一招到底是怎么使出來的,我先前交代了作用,方法,我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