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都知道會是怎么做的。
師父的仆人謊稱是師父起了私心,把一些還沒有來的及銷毀的殘次品,以低價賤賣。買主看到是殘次品,還不至于利欲熏心。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他們承擔不起。于是,師父的哥哥,再假裝買主,買下了這一批貨。
可不要小看這一進一出。只要是這批東西在市面上亮了相,有沒有人買都不重要了,傳出來的消息,就足以讓金家付出慘痛的代價。祖輩經營的鐵匠生意,用時間換來的口碑,就在頃刻之間崩塌了。
賣出的錢,被仆人藏在師父的枕頭下面。東窗事發之后,家主非常順利的得知了師父的哥哥營造出來的所謂真相。
師父早就失去了父親的信任,雪上加霜的,又出了這么個事兒,那肯定是會受到極大的懲罰,就是被驅逐出家門。
仆人說,師父也試過辯解,只不過種種證據都表明,師父是一個從芯兒里就爛透的紈绔子弟,家主沒有再去復盤,沒有再去考慮是否合理,反而是更加憤怒。
仆人說的話就到這里了,沒有更多有用的價值。
“與人謀而不忠,也是個該死的東西。”
解決完這個嗜主的東西,處理完現場,我又摸回了金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還是像不通。
照理說,師父當時的性格,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不過也不應該是個好惹的人,怎么會就這樣忍氣吞聲?干沒干過這個事兒,師父應該是最清楚的,就算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無辜,也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更奇怪的是奶奶當時的反應。看樣子,就算不完全清楚,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內幕,那為什么不為師父平反,她不是師父的娘親嗎?
拂曉,奶奶應該還沒有起來,我先去找師父。我把從仆人那兒問出的結果告訴師父,師父不喜不悲,就當沒聽見一樣。還跟我說,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再問了,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族人都回來了,也就不用奶奶再去操持家務了,自然有無數的晚輩效勞。不過這頓早飯,還是我們四個人吃的,其他人沒有資格登堂入室,與我們同坐。
君十三神色如常,還是該吃什么吃什么,只是說沒有我和奶奶做的可口,吃不下許多。我可是一點都吃不下,我眼看著昨天的母慈子孝,覺得有些虛偽,過于荒誕了。奶奶跟我一樣的反應,估計是羞愧,才讓她只是拿勺子在碗里攪和,沒有送一勺入口。
相比起來,師父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大快朵頤,平平無奇的大碴子粥和小咸菜,就跟什么山珍海味似的,吃得津津有味。
我是越看越覺得憋屈。憑什么師父要受到如此屈辱,被逼離家。要是沒有這檔子事,師父說不定早就繼承家業,過著幸福的生活了。
師父笑著跟他娘說,之后把他娘接回去,好生伺候。他娘跟昨天不一樣,就說了“再議再議”,沒有明確的拒絕或者同意。
我把勺子往桌上一摔,實在是見不得師父向這個娘不像娘的人,再做一點好事。
“奶奶!請原諒小子放肆!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師父瞪我一眼,按在我肩膀,把我按下去:“知道放肆就閉嘴!”
奶奶放下勺子,滿臉的釋懷:“沒事兒,孩子,你說吧。”
“奶奶!當時師父被逼出走,是什么原因!您能跟我說說嗎!”
“看樣子,你應該知道了不少了,就是你知道的那樣。”
沒有辯解,那看來是辯無可辯了。我知道,我不可能做出什么對師父他娘不利的事情出來,可我不想在這個殺人無聲的恐怖的地方繼續待下去了,拉著還沒吃完的君十三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