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赴死的人,是沒有那么容易追上的。
這段時間,師父的功力頗有進境,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踏出下一步。可是照著當初君六那樣的吊詭手段,不知道師父能有幾成勝算。
且不論說,白馬寺歷代住持都是由君六擔任,還不知道藏著多少人,會在暗中埋伏。
我擔心師父有去無回,憋屈的死在那里。
君十三擅長陣法,少不了對于地氣的了解。我們可以借用風勢與地勢,加快腳程。已經能夠感受到未名境高手的氣息了,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師父了。
“走那邊……”
“那邊不是到豫州的路。”
“信我的,那條路更快。”
路況崎嶇,縱使良駒,也不能如履平地。翻山越嶺的,比不上另一側的通途。五十里的路,愣是走了四個時辰。
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胯下的馬快到極限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是一條筆直的官道。我和君十三交換眼神,我明白她眼中的意思。
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
速度快了很多,估計能在師父之前趕到豫州。一路上除了補充干糧和飲水,我們就沒有花費過時間。就連睡覺,也是兩人輪流。一人架馬,一人休息。
到了豫州境內,看了一眼太陽,約莫到了午時,該輪到我休息了。剛合上眼,我就被君十三叫醒了。
一隊白衣武僧,列陣,正在操演軍陣。本是四下無人之處,奈何君十三善望地氣,找到了這么一條近路,與他們在這野地之中遇見。
殺人滅口,說的就是他們。頂著戒疤,踏著僧鞋,可沒有半點出家人慈悲為懷的意思。他們還不用棍,而是用刀。一聲“迎”字之下,將我們圍在中間。每個人的動作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非常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抬眼觀瞧,這些人境界最高的,也就是賜名境,不是我們的一合之敵。
列陣之后可不太一樣了。
軍陣中的這些個武僧,氣息融成一體,不分彼此。我竟然看不出他們各自的境界了,能看出來的就是一個此消彼長、渾厚異常的整體。
“攻!”
我以為這些人只是裝個樣子,不敢做這種以卵擊石的事情。誰知道他們一個個的,進退有度,從容自如,縮小包圍圈。
那這可是他們自己找死,不關我的事。
嗯?不對?這些人怎么?打不著?
我明明劈砍在一個人的身上,他看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嚎叫著繼續他的攻勢。再試一次,還是這樣。真是奇哉怪哉,一個個嘍啰還成了活金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