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開酒封,酒氣溢出來了。
醇厚之余,還有一些果香,搖一搖酒壇,感覺到里面還有一些東西,聞氣味,是桔子。
小和尚撓撓頭,說桔子賣的不是很好,快放爛了還有一些沒賣完。他就把一些還沒壞的桔子泡在酒里,要是我沒發現的話,就說這樣可以增加酒香。
先嘗一口試試,味道果然還不錯。反正我是這么跟小和尚說的,說完之后,小和尚開心了不少。沒有內力傍身,不敢一飲而盡了,可我還是官了一大口。
剛要回答小和尚的問題,我覺得還差了一點兒勁兒,又來一口。
呼……現狀和滿意永遠都是不可能同時出現的。只要是有牽掛的人,應該沒有哪一個可以那么安心的滿足于現狀吧。快死的人想活,能活的人想活得更好,活得好的人,又想獲得更多,人性就是這樣的。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東西是自己沒有的,那出現希望獲得的欲望,這一種沖動,就是理所應當的。
都說是小和尚了,年紀還小,不是很能理解的我觀念,讓我多說說自己的實際上的感覺。
那對我來說,我滿意的永遠都是過去,而不是現狀。并不是因為現狀有多糟糕,過去又有多美好。是因為我永遠覺得現在做的不夠多,不夠好,而過去,總是因為已經被蓋棺定論,而更容易被原諒。
我給小和尚舉了一個例子。就比如,今天新摘的菜,如果不夠好吃,就會讓人覺得失落,而想起了昨晚的那一頓剩菜,我們嘗過了它的味道,不存在期望值高或低的事,也酒更容易接受了。日后想起來,也不會覺得別扭,最多就是覺得一貫是如此的。
我對于現狀最不滿意的,不只是現狀,我最不滿意的就是“含糊”。羽衣和蓬猞學寫字的時候吧,真正學會一個字,就是真的會了。不存在說學了無數遍,做夢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那個字,但是介于記得和不記得之間。
而我呢,姬延的安排,讓我不能按部就班的進入自由境。要說沒有吧,還不是完全沒有,在被逼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還能有一些明顯超出未名境的本事。中間反復過好多次,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界定。
要不是成了一個廢人,說不定我還在這方面保持憂慮,不能給自己一個準確的定位。
小和尚問我第四個問題,問我說,如果有一個方法,可以擺脫這方面的問題,我會不會去做。這個問題的前提很明確,就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一點,不用說我也知道。
我說我不會。對我來說極大的代價,就是身邊的這些人了。
小和尚藏在懷里的手,拿了出來,往地上丟了一個紙包。丟完之后,小和尚哭著跑走了。
我沒有去追,我沒有搞清楚,這對他來說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拾起方方正正的紙包,打開,里面是一本書。隨便翻開,沒有一個字是我認識的。不過,我卻好像感覺到我不像這幾年一樣總是感覺到無力了。
小和尚怎么會有這種東西。那既然不是他的,就應該是寺里的了。
我去找方丈,問這一本,是不是寺里的藏書。方丈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狀況,也是翻看一下,跟我是一樣的反應。
方丈找人去請小和尚過來問話。
小和尚來的時候,淚痕還清晰可見,抽泣得話都說不利索。方丈也不是訓斥,就是平靜的跟小和尚講道理,說為什么佛門弟子不應該哭。
小和尚并沒有被方丈的說教所改變。
不得不說,這么個可愛的小和尚,哭得這么可憐,我還覺得有些想笑。
方丈見說服無效,直接切入正題,去問小和尚,這本書是哪里來的。還說偷盜對于出家人來說,是極大的忌諱。
小和尚更委屈了。
“這本是我爹留給我的。”
“你爹?你不是說,爹不是早就死了嗎?”
“我爹生前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