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知道這些,看來你的職位不低啊。”
“這個確實……只不過,整套流程要是出了任何一點問題,我也是人頭落地的下場,不可能有什么善終。我們這些人,命如草芥,不得不鋌而走險,玩兒這么一套。”
“圖什么呢?這些年過去了,你騙人的本事應該不低了吧,早就不用當年那種拙劣的方法了吧。”
沈道士慘笑,卻無聲:“豈止不低,簡直爐火純青,就算是人證物證俱在,我也能用我這三寸不爛之舌,顛倒黑白,從容脫身。”
“那你圖什么呢?”
“圖?不是我圖什么,是不服從就得死。怎么都是個死,起碼這么死……唉,誰還沒有個僥幸的念頭呢?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那你還愿意告訴我?”
“我說假話,你能分辨不出來?你可比朝廷狠多了,這么多年,我可沒少聽到關于你的傳說。”
“兇名遠播這么好使?”
“那可不嘛。”
朱見深的發展,跟我想得一樣。他也想成為人人稱頌的皇帝,更是想施展抱負,能夠跟太祖皇帝一樣,成為一代梟雄。還沒做出什么太大的事,我也不好下定論說,這是個什么樣的人。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
比起這個來說,我更會在意蘇西門在這個系列里面是個什么角色。沈道士只知道蘇西門負責給各處送錢。那應天府的局算是了結了,接下來該去姑蘇城了吧,那里的縣官,我可是熟悉得很,肯定能掏出這筆錢來。
不是說他貪,而是姑蘇城一直是豐饒之地,光是那些商賈以各種名義,夾在珍饈百味當中送出的金碗金盤,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還是那句話,我更想知道蘇西門,到底參與了多少。
算計我,沒有問題,最多就是哪天給我逼急了,好好收拾收拾他。要是他跟朱見深有關系的話,可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了。蘇西門曾經有意派人監視我,這到底是他本人的意見,還是朱見深的意見呢?
說走就走,我讓治行編了一個微服私訪的名義,帶了幾個小吏就上路了。我們和他分開走,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沈道士也聽話,只不過他不是自己一個人上路。在集合的時候,還帶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應該就是之前治行說過的,那兩個鬼。
沈道士特意跟我們保持距離,在我們后面一點跟著。我回頭看他的時候,他總是輕微的搖搖頭,要不就是用鼻尖指指那兩個人,示意他們不是一伙的。
那我干脆直接回城再說。
休息了兩三天之后,我這么掐指一算,倆鬼已經露過面了,沈道士還沒有出場。那我正好去能力擊鼓鳴冤吧。
幾聲鼓響,縣官傳我過堂。按律例來說,我應該是要跪的。而且,報官有報官的一套流程,并不是說誰都能隨意擊鼓鳴冤的,起碼得先打一頓再說冤情。好在縣官知道我的手段,也與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當不知道,還假裝大方的給我賜座。
“草民袁肆行有冤,請大人為小人做主。”
話是比較客氣的,不過態度還是很強硬,尤其是坐著的時候,還翹著二郎腿,根本不像是怎么客氣的樣子。
“有何冤情?”
“稟大人,小人擅長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