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會吃虧?以小四兒的功力,兩百丈外,能輕松把銅錢釘在石頭上,這叫對付長兵器會吃虧?
脈象不是很平和,卻不是因為她說謊,而是剛才練劍的時候,心率還未平息。
我只好切入正題:“你那塊玉佩挺好看啊,我之前怎么沒見過啊。”
小四兒抽回手,整個人散發出的暴戾氣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仿佛是面對饑腸轆轆的野獸。
“這不關你的事!這是我的!誰都不許搶走!”
這個時候針鋒相對,不會有什么好處。
“不看就不看嘛,誰稀罕嘛,好好好,你的東西,師兄不動,好了吧。”
小四兒的氣勢一點一點削弱,慢慢的回復到那個可愛的小師弟。
“師兄,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錯了?你說說你哪兒錯了?”
這是師父常用的方式,他就一直這樣詐我們,讓我們交代自己犯的錯。
“我不應該因為爹娘的懇求,就一走了之的。”
“還有嗎?”
這個說話的人,不是小四兒,起碼不全是小四兒。
“我不知道,還有很多,我不懂,但是我覺得我自己錯了。”
小四兒說的,都是我們對于慢行的擔憂。小四兒怎么會不懂呢?只不過是她是以慢行的一貫想法說出來的。
“你覺得這樣對嗎?”
話說完,我就后悔了。小四兒哭得無聲,眼淚卻沒有懈怠,接連滾落,仰著頭看我,應該有的委屈沒有出現。
“可是我沒有辦法,說過我一次,我就改一次,只是撐不了太長時間,沒過幾天就又回去了。我不想你們因為我難過,可是我真的堅持不下去。”
這是慢行曾經對我們說過的話。再聽一遍,我該給一個什么反應呢?我不知道。
我是應該跟小四兒一樣,帶著淚光呢?還是應該和當時那樣,放緩語氣,在安撫中教導呢?還是陷入回憶之中?
我不想用任何我能想到的方式,刻意去做什么。這種不真誠是一種褻瀆,既是對慢行小四兒,也是對我自己。
可是我表現出的冷漠,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反應啊!我怎么會這樣,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四兒。
“好了,從脈象上來看,沒有什么大的問題,這幾天注意休息啊。練劍,不差這幾天。”
“好的。”
小四兒收起眼淚的動作也非常快,很快就切換回了屬于小四兒的狀態,這讓我感受到憤怒。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真的不去怪誰,不能這么說,應該說,我實在沒有辦法去安然的看待這一切的發生。
本來,什么都是好的。有什么,我們都一起承擔。師父會站在最前面,為我們承擔風雨。我會和他站在一起,與我攜手的還有十三。然后,才會輪到其他人。
我們這群里面,小四兒是我們所有人都希望保護好的,結果呢,她反而是受傷最深的。我認為這是可能出現的,只不過是在我們所有人都倒下之后。
小四兒沒有沿著廊道走,她像慢行一樣翻過去,從早就被慢行踩死的草上走過去。推開的也不是自己的房門,而是慢行的房門。
她關上門,我也該走了。
“師父,別看了,她回去了。”
師父從梁柱后出來,還有一半的身軀,沒有擺脫陰影的糾纏:“你也回去休息吧。”
“您也回去休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