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唐子文就睜開了眼,十幾年來形成的生物鐘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穿上學院裝,意外的合身,這是和他的床鋪一起放好的。白色襯衣,墨綠色西裝,玫瑰紅色領帶。說實話帥氣是帥氣,鏡子里的少年此刻披上了男人的盔甲,像是即將在殿堂前宣讀誓言的神圣的騎士。
芬格爾還是像個死豬一樣睡得很熟,沒有看到這一幕,否則非得拍張照發到論壇上,配上“真相了,校長私生子長這樣……”“插班生?疑似‘S’級!”“凌晨五點!少年竟然做了這樣一件事!”的文字。可惜他昨晚熬夜實在太遲,錯過了這個大新聞。
唐子文走出宿舍門,他已經換下了學院裝,穿著寬松的襯衫和寬松的褲子,踩著運動鞋就出門了,靠著地圖指引,到了操場上,在中央站定,閉上了雙眼。從五歲開始,13年來的練習加上被老道士稱為“千年難得一見”的天賦已經讓他在太極這一道上有了不俗的造詣,他周圍的“氣”開始動了起來,一點一點,隨著他太極拳的動作化為兩股,這兩股“氣”不斷地交織、纏繞,像是兩條游魚在嬉戲,兩條游魚在天地間慢慢游動,像是將天地化為池水一樣,游魚雖小,卻有一股雄渾的力量感,像是唐子文的動作,頗有“四兩撥千斤”的感覺。
此時他周圍的“氣”在閉著眼睛的感知世界中有序的浮動,兩條游魚漸漸首尾相接,轉動起來,形成了一個太極的形狀,唐子文也呼出一口氣,復又站定。
之前從來沒有這種效果,看樣子是66號公路上的成果了。說起來也有一個多月沒有打拳了,看樣子還是要適當體悟一下的。唐子文提著熱乎的包子,向宿舍走去,一路上陸陸續續有學生擦肩而過,唐子文感嘆了一下這里的氛圍,進入了宿舍。
芬格爾還沒有起床,唐子文把包子放在桌子上,打開包裝就吃了起來。香味開始在寢室里蔓延,只看到床上躺著的某只金毛的身子動了動,接著馬上就爬了起來,只穿了一條褲衩就跳下床,站在桌子面前,眼巴巴地望著唐子文。越像是一只金毛了。
唐子文看了他一眼,視線在他的大花褲衩上停留了一下。
“有你的份,師兄。不過可以先把褲子穿好再吃嗎?”幾乎是一瞬間,芬格爾就衣冠楚楚地站在了包子前,上手就抓,塞進嘴里燙的眼淚都出來了。
唐子文吃了幾個就去換衣服了,換好出來芬格爾正好把最后一個包子咽了下去。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師弟,以后師兄我赴湯蹈火,在所……我靠,你這也太帥了吧?”
唐子文沒搭茬,只是說了聲“我去考試了”就出了門。
芬格爾拿出手機,將自己剛剛抓拍到的唐子文的照片傳到了電腦上,然后打開電腦,開始了自己的手指揮舞出殘影的驚人操作。
到了教室門口,唐子文看到了曼施坦因教授,對方也沖他揮了揮手。
“考試就要開始了,由于其他學生已經測試完畢了,所以這次的考生只有你,這棟教學樓也已經清空了,就是為了讓你安心考試。”以及不對他人造成傷害,曼施坦因教授在心里又補了一句。
“好了。我們進去。”
唐子文仍然沒什么反應,表情除了慵懶就是慵懶,慢慢跟在曼施坦因教授身后走進教室,坐到僅有的座位上,看著曼施坦因教授。
曼施坦因教授有點蛋疼的看著自己的這個過分淡定的學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只是發下來一張白紙,上面什么都沒有,唐子文拿到這張紙后,朝著陽光下看了看,什么都沒看到,仍舊是純純的白色。然后他就,把紙放下了。
“這次考試不會有監考,包括我一會兒也會出去,考試時長不定,你好好考吧。”說完曼施坦因教授就出去了,還把門給帶上了。
莫非害怕自己打不上來就情緒失控,釋放言靈?這學生心理素質得有多差?再說,這學校里不是有“戒律”存在嗎?奇了怪了。唐子文趴在桌子上,感嘆:“這是什么考試啊。”聲調平平,不像是在感嘆,有點像是陳述,像是一切盡在掌握。
馬上,他又坐了起來,端正的坐著,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閉上了眼睛,是電流的聲音。廣播里響起了交響曲,古典高雅。
唐子文也研究過交響曲,他喜歡把各種樂器的演奏簡化,用一把吉他去演繹,因此對這些交響曲都很熟悉,甚至有時還去聽一兩場音樂會,當然,穿著西裝去。
“只是這交響曲有點不同呢。”唐子文發現了一點點奇怪的地方。
“共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