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簡單,老楚在最后時刻陷入了某種不可控的狀態之中,直接爆血,啟動言靈,我退出其攻擊范圍,然后看著嫌犯開始出現在高溫空氣中的燙傷癥狀,接著溫度一度升高。為避免外界執行部人員收到更大的傷害,我試圖斷開連接,但是由于嫌犯的死亡使夢境急速崩塌,導致我還沒有來得及退出便昏迷了。”
唐子文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面部頗有些猙獰的男人,緩緩地說。
“很好,不過據楚子航的敘述,他在失控前曾向你有過求助行為?”這位執行部部長用沙啞的像是兩塊金屬相互摩擦的嗓音、冰冷的語氣和眼神,看著桌子對面的唐子文。配上昏暗的燈光,不像是談話,簡直像是審問現場。
“確實,但是那種狀況不是外人可以干預的。”唐子文擺擺手,表示愛莫能助。接著又問:“叫我來不會就是為了審問這些東西的吧?”
“如果要審問的話,你現在應該在法庭上了。”施耐德冷冷地說,這兩人坐在一起氣質十分的沖突,用芬格爾的話來說,一個是屬饅頭——而且還是那種大白饅頭的噎人怪,一個是像個死人樣的俾斯麥翻版,這兩人湊到一起簡直就是大型沖突現場,如果有人在一旁觀看,吃火藥都可以吃到飽了。
“杰森探員怎么樣了?”唐子文轉頭揭過了這個話題,續上了另一個沒有那么沉重,但是仍舊很沉重的話題。
“我想你應該知道,過度使用超出自己血統限度的力量的代價是什么。”施耐德神色冰冷。
唐子文沒有再說話,理智的選擇了保持沉默。
“不過他沒有那么嚴重。”施耐德又轉頭,說:“對于你的果斷,我們表示贊許,不過不排除有些人會拿這件事做文章的可能。所以你需要一場測驗,以證明你是果斷而不是冷血。”
“所以我會有一個任務?我這才上了幾天課?”唐子文攤了攤手,雖然是在抱怨,可是神情自然。
“你的學分不會減少,至于課程問題,卡塞爾不會培養一群書呆子去屠龍。而且,以你的能力,自然可以解決的。稍后會有人給你送來資料的,現在回去吧。”施耐德不再說話,揮了揮手表示送客。
唐子文前腳剛到宿舍,后腳就有個校工部的壯漢敲開了宿舍的門,遞過來一個平板,一語不發的走開了。
唐子文也沒說什么,將平板放在座位上,然后就出去了。
只有芬格爾,一反常態地沒有打游戲,而是望著唐子文的放在座位上的平板,手里把玩著一顆子彈,不知所想。
卡塞爾,活動室。
陽光從窗戶之外斜射在木質的地板上,也照在少年的黑發上,少年雙眼緊閉,面對著前方,像是在感受著隱藏在空氣中的一個個細細小小的精靈。
腦海之中一幕幕畫面漸漸浮現,從出聲到十八歲,虛假卻又真實的18年,像是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之中盤旋。某種程度上算得上是第二人生了,所有人的虛假記憶都隨著崩塌的夢境而如肥皂泡一樣的幻滅了。只有唐子文的記憶,因為某種不明的原因保留了下來,仍舊存在著,這也讓唐子文得以窺見凱文留在夢境角落里的信息。
鐘樓的頂樓樓梯口里,有“fraus”的刻字,歪歪斜斜的像是小孩子的手筆,是在躲避迷失的楚子航的時候看到的。
“欺詐?是說祂不可信么?有意思。”黑發的少年的黑眸里毫無波動,冷漠的可怕,只是這種蔑視人性的冷漠僅僅一閃而逝。
拿起木劍,唐子文陷入了舊時畫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