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某一個角落。
沒有人到過的陌生海域,一艘黑色的船靜靜停在那里。
“各位,這里就是目標位置了,由于磁場等一系列原因,我們只會派遣兩個人員進行下潛,對水下的遺跡進行探索。下潛到一定的范圍之后,需要找到遺跡的精確位置,并記錄一系列數據,之后返回。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探索歷程,沒有任何案例可以參考。但是我們所有人會在船上進行接應。
我們前方是未知的敵人,我們要做的事情的意義我想不許要我在多說。但是在此之前,我還是要說一句——”
“注意安全,各位。”
“蘇茜、威廉,你們二位負責下潛。下潛工作將在明天早上進行。”曼斯教授慢慢轉過了身,向著指揮室走去。
唐子文站在船舷處,看著水下六英尺的地方沉默不語。幾近傍晚,海上的風不小,少年的頭發輕輕飄動,隱隱還帶著洗發水的香味。
在海上遠眺,周圍的景物大都是寬廣的,不著邊際的。不論望向何處,大抵是海天一色,寬廣進人的心里,處在這樣的境界里,人只感覺自己是一滴再小不過的塵埃。任何塵埃的故事,都不足以讓這樣廣闊的海洋產生一點點波瀾。
黑發的少年靜靜看著,看著這廣大的星河——陽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地,好像無邊的夜色之下的星光,黑色的眼眸之中,映著無邊無際的蔚藍。
從外人的角度看去,靠在欄桿上的黑發少年的身影此時此刻有一些模糊,不過誰也注意不到這種變化,就好像這種感覺只是因為他們的注意力被蔚藍的海水分散而產生的一點小小的偏差。
少年的意識好像不開始局限于六英尺之下的海水,而是開始升騰,就像是一股裊裊的婉轉青煙,緩緩上升、逸散。慢慢的,好像到達了一個既定的高度,開始停了下來,向著四周擴散。
這樣一個記憶的狀況之下,唐子文好像能夠“看”到天地之間有一些小小的粒子在涌動,那是“氣”的形狀。
感受著自己好像分散成了無數份,卻又出奇統一的意識體,好像能夠感知到的范圍更加廣泛,能夠“看”見的東西也更加深入,就像是游戲里的“上帝視角”一樣。
“在想什么?”聲音從他的身后傳來,同時在身旁的欄桿上,也靠了一個黑發的身影。
“只是看一看這里蔚藍海洋,然后等待夕陽的出現。”唐子文回過神,淡淡回答道。
兩個靠在甲板上的少年,以漸漸被染紅的地平線作為背景,身后的人們看不見他們的臉,只能看到處在火紅色光芒之中的剪影。
夕陽西下,下半部分淹沒在了海水之中,將周圍的海水染成了緋紅色。
唐子文嘴唇微動,好像想要再說點什么,但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一切都像是一幅抽象畫里的場景,無聲的、好像是默劇一樣的背景里,兩個人的頭發被微微吹起,金色的剪影隨著陽光的暗淡,慢慢消失。就像是世紀末的小步舞演員,在無聲之中退場。
“我拍了照片,你要看嗎?”餐廳的一角,唐子文看著坐在對面的女孩,手扶著臉,用一種慵懶的神情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