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沖殷點點頭,“當時我正在采藥,突然一陣陰風襲來,我猛地一回頭,就看到那只吊睛白額大蟲已然離我不足三丈遠,我吃了一驚,冷汗浸透衣衫,已是手腳發顫。”
說道這里,天沖殷一頓,見得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出聲。
見此,天沖殷繼續說了下去。
“那大蟲與我對峙,我雖內心驚懼,但也死死地瞪著它,見我不好惹,它卻轉身向我師弟撲去,好一張血盆大口啊,須得把我師弟腦袋咬下來方才罷休。”
“那待如何?”
“只見當時,我心里一急,拼死一推,把師弟推開來,自下往上一腳,卻是正好擋住那大蟲的撲擊,好是驚險。”
“那大蟲見到手的鴨子給飛了,就是一怒,張牙舞爪要把我撕個粉碎。我也不甘受死,拳腳齊出,倒是和它戰了個旗鼓相當。”
“但異變突起,我的體力逐漸要耗盡,這大蟲也是可惡,看我有些力不從心,登時就要來剪我的下盤。”
“張哥,你師弟呢?”
天沖殷擺擺手,“師弟剛入門不久,哪能讓他以身犯險?”
“不要打斷張哥,就你話多。”武秦兇了他一句,又笑呵呵地看著天沖殷,“張哥,您繼續,繼續。”
天沖殷點點頭,“那大蟲壓在我身上,讓我動彈不得,我勉力伸手想將它推開,卻聽得師弟一陣驚呼,我扭頭一看,原來是它正要咬我脖子。”
“我當即是血管發涼,不斷掙扎,可被大蟲壓了個嚴實,沒個幾息時間絕無可能掙脫出,那大蟲的血盆大口卻已挨著我的脖子,腥氣不斷沖進我的鼻孔,我師弟就是想要幫忙也為時已晚啊。正此時,突然……”
正說道關鍵處,天沖殷借此機會再向孟歸要討幾個柿餅,孟歸一咬牙,和身邊的兄弟湊了一湊,攢了十個,拍在天沖殷手上,“張爺您繼續說,不要停。”
天沖殷樂呵了,接著道:“還好,我是在懸崖邊上,我和那大蟲打斗多時,早已讓懸崖不穩,我再一蹬腿,我,師弟,大蟲,竟然都掉到了懸崖底下。”
“你說,這不死也要殘了吧,可是沒有,我一只手護著師弟,一只手一路狠抓著懸崖上的樹干,那大蟲也是兇性大發,半空中也要來咬我們,但我手抓著樹干,落得比它慢上一些,最后實在抓不住了,才摔在了懸崖底。”
“我和師弟雙雙摔暈了過去,等我再醒來時,卻見那大蟲也沒死,正蹣跚著向我們走來。”
這般緊張時,不少軍士竟然都捏緊了褲子。
“我這時有兩個選擇,第一,把我還在昏迷的師弟讓給大蟲吃,我趕緊跑掉,這老虎一瘸一拐,必定追不上我。第二,我引開這大蟲,讓我師弟能夠安然活下來。”
軍士們聽到這里,已是知道了天沖殷的選擇,紛紛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大蟲看了我一眼,徑直向我師弟走去,我握緊雙拳,衡量再三,站在了我師弟面前。”
“那大蟲也摸不清我還有幾分力道,實則只有二三分,強撐著罷了。不過那大蟲兇性極大,也就未遲疑,向我殺來,我趕緊一引,一誘,把它引到了別處。”
“它向我撲來,我也不敢大意,怕它又折回去吃我師弟,只得和它硬拼,它一撲一咬,直奔我腦門,我體力再跟不上,只能棄車保帥,把手塞進它嘴里,不讓它動彈,另一只手抓著它太陽穴狠狠地打,直打得它七竅流血,發出哼哧哼哧的哀嚎,我的右手也被咬得稀巴爛,我干脆一發狠,用牙齒咬進了它的喉嚨,才殺了這可惡的大蟲。”
說道傷心處,天沖殷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處,淚眼盈盈。
看到這的趙聘也是終于認可了天沖殷,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受,過來拍拍正在吃柿餅的天沖殷的肩膀。
“軍營里面不允許吃零食,罰頂水桶一個時辰。”
“啊?”天沖殷懵了,這次是真快要哭出來了。
趙聘伸手把天沖殷懷里的柿餅全部沒收,拿了一塊來吃,“我陪你頂。”
天沖殷看著趙聘那副安慰的表情,哇地哭出聲,“我頂兩個時辰,你把柿餅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