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客似云來,二樓卻偏偏留了一小片地不讓人靠近,那里正有一人,頭戴黑綢窄檐瓜皮帽,身穿白繡紫花千彩羅,腰掛金鑲玉帶鉤,撫琴而歌。
“情如網,困盡多少英雄。”
“仇如劍,斷盡幾許愛根。”
聽聞此曲,便有側目,只覺富氣逼人。
一人雙眼通紅,身背大劍,擠開周圍人上前來,拱手說道:
“這位兄弟,在下斷盡愁,自認放下往事,再無愁苦。怎料聽你一曲,卻不知有多少愁緒從中而來。
他抹了抹眼淚,真摯地說道。
“想必這位兄弟也是個有故事之人,我感同身受之余,也忍不住愿來結交一二。”
唱歌的人嘖了一聲,心道:又來了。
之前趙聘和總兵,副將還有參將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土匪通常都很講義氣,這個杜老三更是講義氣中的講義氣。
對了,唱歌的人正是天沖殷,昨天,他還靠在柱子上睡覺,突然感到脊背一涼,忙睜眼一看,趙聘,總兵,副將,參將全部直愣愣地盯著他。
天沖殷嚇得趕緊擦了口水,立正站好。
“的確不錯。”總兵摸著胡子,瞇著眼睛,仔細端詳著天沖殷。
“我也覺得。”副將點點頭。
“就他了吧。”參將繞了個圈,把天沖殷360°無死角看了一遍。
“嗯。”
“行。”
“可。”
“不錯。”
嚇得天沖殷連連后退,用手擋住臉,“你們要干什么!”
“干什么?”
“嘿嘿嘿。”
“你很不錯。”
“什,什么不錯?”天沖殷怒目圓睜。
“做細作去吧。”
“原來是細作啊……等等,什么細作?”天沖殷有種不詳的預感,“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
“嗯。”趙聘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去杜老三那當細作。”
“我不要去,放開我,唔唔,我為大平立過功,我為大平盡了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看得四個人齊齊扶額,不忍直視。
“你大可不必擔心,有人接應,沒危險的。”
“都當細作了,還沒危險,哄鬼吧。”天沖殷沖著趙聘嗷嗷大叫,“鬼都不相信!”
“咋整?”參將聳聳肩,問道。
“威逼利誘吧。”
“好。”
“喂喂你們當我面說出來真的好嗎?”天沖殷慌張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