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滿離眉頭皺起,嘖了一聲,不解,“憑什么?”
天沖殷垂下眼瞼,藏住了眼里的神色。
“他是我兄弟,你不能殺。”
“老四,你要明白,你的哥們剛殺了我的弟兄。”
“我明白,二哥,我拿東西來換。”
“葉滿離我不是這個意思。”葉滿離搖搖頭,“血債,要有血來償。”
趙聘當即怒吼一聲,傷口撕裂開來,顯得更加猙獰。
天沖殷抿著嘴,拿出槍來,往孟歸旁邊那人頭上就是兩槍,打得腦花飛濺。
在趙聘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天沖殷收起了槍,對葉滿離說道:“我們弟兄死了多少,我就殺兩倍的官軍回來。”
葉滿離一笑,給了身體僵硬的天沖殷一個擁抱,低聲耳語道:“歡迎加入。”
拍了拍天沖殷的肩膀,“他的傷很重,你得抓緊。”
葉滿離帶人走了,留給他倆時間敘舊。
趙聘的目光很復雜,有憤怒,有迷茫,有不解,甚至還有失落,唯獨沒有感謝。
天沖殷嘆了一聲,沒再看他,俯身開始為他治傷。
善毒者亦善醫,靠一手銀仙蟲,天沖殷挑出了趙聘內臟里的子彈而沒有引起大出血,甚至轉而縫合了內臟的破口。
再祛除了趙聘身體里的毒素,他就從鬼門關回來了。
不過傷太重,虧損了本源,也不知道后面能不能慢慢養回來。
天沖殷五味雜陳,張開嘴想要解釋什么,又什么都說不出來,抬眼一看趙聘已經昏睡過去,才悄悄地松了口氣。
“你好好睡一會,兄弟盡力了。”
天沖殷想了想,要不要把趙聘送出去,還是算了,不能冒這個風險。
暴露一事,牽扯太大,必須要寫信給小姑,讓她們撤去才是。
再嘆一口氣,天沖殷只覺滿頭愁緒,只能把趙聘背著跑。
再往前走,就沒有油燈了,只能打著火把,那是正式的逃跑路線。
之前兩場,即使有地道之便,出其不意之利,土匪一方也損失了六百有余,眼看著也就還千來人。
之前撤走了四百,這地道也就九百來人了。
人在慢慢撤,為什么還要與官軍糾纏這兩場呢?
一是眾土匪要離開生活多年的山頭,心頭不暢快,定要打一仗才可罷休。
二是引誘官軍主動進入地道內,那時土匪會迅速撤離,留給官軍一個大大的驚喜——炸彈。
炸彈會在數秒之內將地洞全部炸塌,讓進入地道的官軍全部埋葬在這里。
這是必須的。
損失了如此多人,下次再來剿匪也必定要有損失這么多人的心理準備,也好讓皇帝掂量掂量,花幾千上萬的禁衛軍來換一個可能被土匪惱羞成怒殺掉的博士到底值不值。
天沖殷一邊背著趙聘跑,一邊想怎么通知紫鳶和鳳翎,這分鐘肯定沒戲了,別說信鴿,就是麻雀都飛不出去。
“你啊你啊。”天沖殷自言自語,有些恨鐵不成鋼,“就你事多,找個懸崖丟條手,進個軍營還被派去當細作,當細作吧又被發現,發現就發現吧還要加入土匪。”
說罷,天沖殷又看了眼背上的趙聘,覺得有點下滑,又把他往上提了點。
“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啊,你可不能不講義氣,到時候我要真被官軍剿了,你也得給我求情啊。”
“滾。”趙聘聞言,半睜著眼,從牙縫里吐出個字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