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樓主既能接我這招,此仙凡蕩混鈴便贈與你了。”
“哈哈,娘娘這樣,我都想手下留情了。”天弦指接鈴細看,一時喜不自勝。
“不必。”皇后露出一絲笑意,再拿出一張琴,當場彈奏,天弦指作洗耳恭聽狀。
[菩薩蠻·削障去惡留真音]
天弦指聽到享受處,與皇后共彈此曲,竟是無師自通。
“陽樓主在音律上的造詣果真不凡,本宮慚愧,既能接下,此琴也一并送你罷。”
“呵呵,此曲真有其中意味,對于意志不堅,懲善揚惡之人實屬天敵,可惜不能傷我分毫。”
天弦指笑瞇瞇地接下了琴,細細撫摸,道:“此琴何名?”
“九霄環佩。”
天弦指大驚失色。
少頃,才緩緩定住神來,沖皇后拱拱手,“多謝娘娘,凡有事,不敢推。”
皇后大方一笑,但指那寶卷不語。
“今日不可。”天弦指正色道:“已受人所托,不可再托。”
皇后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便再拿出了一支笛來。
笛聲空靈,伴有自然之音,又夾有世間百種憂愁,不落凡俗,天弦指對此贊嘆不已。
“真是好曲,我卻不知此曲用在此處,何用之有?”
皇后微微一笑,答:“攻心。”
“攻心?”天弦指不解,正待再問,突感變化。
[菩薩蠻·浮生怨]
原來是皇后引音成畫,誘使天弦指進入到了她繪畫出的世界。
原來皇后之音律造詣,相比天弦指亦并不遜色!
皇后素手使手帕拭去汗珠,向旁邊兩人一望,不由暗暗心驚。
那邊可不如這邊平和,一面是鬼哭狼嚎,一面是冤魂凄雨,打得難解難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她長舒一口氣,估摸著天弦指一時半刻出不來,就等二人斗到最是深入時出手搶奪寧狩寶卷,雖有損菩薩道道行,但也不得不做。
“原來前面兩招不過是開胃小吃,第三招才是真正絕殺。”
看著皇后驚詫不已的眼神,天弦指淡然一笑,緩緩解釋道:“直接把菩薩道展現在我眼前,用人最本質的八相來牽制我,娘娘的確有魄力,凡有萬一,即我真正窺視到了菩薩道的奧妙,恐怕就還要與娘娘爭一爭這菩薩道道主之位了。”
看著皇后越發驚懼的眼神,天弦指噗嗤一笑,道:“可是我對菩薩道沒什么興趣,粗略看上兩眼,也就罷了,這也正是我為何能夠如此之快清醒的原因。”
皇后還待說話,天弦指已將食指豎在唇前,唇紅如血,“三招已過,該我了。”
天弦指單單拿出一幅畫,展開。
無數灰綠色手臂自畫里伸出,在皇后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將她抓拽拖入無盡混沌中。
“這是何物?”
與皇后有著相同待遇的,還有正與洪生嶙戰得火熱的曾常東,這些似實而虛的手臂,他鋒銳無匹的劍砍不斷,他霸絕天下的張皇道撼不動,一時束手,只得活生生被拖走。
霎時間天地回色,落日有光,遙看江河,大好。
天弦指顧影自憐,自顧自地說道:“昔日我曾有幸一覽清明上河圖,由此牢牢記在心頭,閑暇之余,也有根據那驚鴻一瞥描摹一二,想來也有原圖八九成神韻。”
洪生嶙一時哈哈大笑,“陽樓主果真重信守諾,有你相助,寧狩寶卷不是非我莫屬?”
說罷,洪生嶙就要把停止顫動的寧狩寶卷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