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拍板。
接著道:“不過咱們得先去拜訪一下一個人,拜訪完,我們就去看。”
“好勒。”
張小月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林元輕輕一笑。
一頓風卷殘云,兩人吃了個大飽。
林元伸手抹去窗戶上的水霧,望向窗外,這才發現外邊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地面已經堆了厚厚的一層。
“下雪了。”
他敲了一下正在吃著果盤的大小姐。
張小月抬頭,靈動的眼睛里邊,映照出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在酒店的房間中,小魔女緩緩從大床上醒來,神識掃射酒店,發現樓下兩層中不知羞恥的兩人已經不在酒店。
神識網上再探,灰蒙蒙的天,鵝毛大雪自天降,一片接著一片,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天地,尤其的寂靜。
她心中升起一絲凡人情緒,破窗而出,來到千米高空。
雪花自九天灑下,落在她的一身紅裙之上。
她伸出手緩緩接住一片,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泛起一絲水波。
“千年,未見雪。”
神識徹底打開,籠罩千里。
風雪催人,數百里外,風雪壓斷枯枝,發出清脆的斷裂神聲。
神識不斷網上,是無盡的蒼穹。
往下,是厚重的土地。
天上地下,一片孤寂,被囚禁千年尚且不覺孤獨,這一刻,情緒卻如浪潮一般涌來。
興許是累了,一襲紅衣的小魔女,再度拔高萬丈,身形一松,頓時變得如雪花一般輕盈。
她從萬丈高空,隨著雪花,在風中飄飄跌跌的向著地面落下。
無感,無識。
世間一起皆無。就這般飄著。
她喜歡這種清冷,也喜歡雪花,更喜歡這種孤寂。
魔,本來就是孤獨的。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有留戀的東西,可時間太久,那些東西也在時光中,如同一片銀杏葉一般腐爛。
也有敵人,不過敵人大部分都被她殺光了,僥幸活著的,也死了。被時間悄無聲息的殺死。
從這萬丈高空落下,她的腦海中涌出了無數碎片畫面,有很多值得記住的,但根本無法連貫起來。
至于值得銘記的,似乎還沒有。
一路走來,有的只是血與火的紛爭。
這一刻,竟然有一種厭倦從心田滋生。厭倦殺伐,厭倦戰爭,厭倦修行,厭倦漫長的壽命,厭倦世間的一切,只想做一朵潔白的雪花。
從云層開始飄落,等接觸到大地,陽光一曬,便溫暖的死去。
也許是落在山間的松枝上,死去的時候,伴著松樹的清香。
也許是落在幾株細矮,卻又綠得喜人的青苔上,化為雪水,清冷又清澈,滋養著那傲人的綠色。
也許……
也許。
壽命很長,但卻又千年的空窗期。
這一刻,她第一次感覺到生命的意義。
隨著雪花落下的紅裙小魔女,身上的魔氣淡淡的消散。
離著地面百丈之時,身軀竟是不再往下墜,如同在風中被定格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