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倦,你說。”
之所以讓夏倦來說,是魏戮覺得春困若是說了,對秋乏有失公允。局內者不言其事便是這道理。
“還不是因為那個刺客。”夏倦解釋道。
“今日晌午,世子剛回來。春困姐姐就氣呼呼地說了起來,說什么公子您太過寬厚了,這刺客如此待您,害得您差點死了。可是公子偏偏只是羞辱了她一番,便要將她放了,有些太過于仁慈了。而秋乏聽了先是為公子您說了幾句好話,然后說刺客興許也有自己的苦衷。春困姐姐聽得有些不悅了,也跟著說了兩句,說秋乏是個吃里爬外的貨色,指不定哪一天也被外人幾句話給蠱惑了,反過頭來倒將公子給害了!秋乏聽了生氣,便和春困互相罵了幾句,緊接著就在書房撕打了起來。”
夏倦說完還不忘看了一眼春困和秋乏的臉色,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偏袒了其中一方。
魏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自己剛剛才從撈月坊出來,要放了幼娘的事便被這四個丫頭知道了,看來這王府當真不能再待下去了,自己這一舉一動可都被人看在眼里了。
魏戮此時突然想問卻不敢問,這春困是如何得知的自己要放了幼娘的事。
“公子,公子。”
秋乏見到公子久久不說話,有些擔心公子是想起了那一天被刺殺的事,心里害了怕了,落下了什么病根。
魏戮緩過神來,笑了笑說了句“沒事”。
“我當是什么事呢?合著就是這點小事?”坐到了椅子上搖起了頭。
“這還是小事呢?公子您可是差點死了!”春困有些不悅地說。
魏戮看了看門外,略有所思地解釋道:“你們可曾想過,這幼娘為何要刺殺我?”
春困搖了搖頭,反倒是一向不愛說話的秋乏開了口。
“興許是恨吧。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聽外面的人說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和公子一般大。這年紀哪里裝得下什么國仇家恨,就算是有,恐怕自己也不曾看見,只是聽家里的長輩說起罷了。”
魏戮點了點頭,秋乏說到了他心里去了。
春困白了一眼秋乏,不服氣地說:“可她那一刀結結實實是刺在了公子身上,這是想要公子的命啊!就沖這,怎么著也不該就這么放了。”
“當年魏十五,為了這天下東征西討。也沒少殺了一些無辜的百姓,有些被家里長輩救出的孩子逃出生天的時候也就還在襁褓之中。他們哪里知道什么?就像秋乏說的,因為長輩從小的悉心灌輸,便覺得自己就應該殺了魏十五,殺了我。這一輩子也就活在了這件事上,指不定連個好覺都沒睡過。”
魏戮瞇著眼,搖了搖頭。
“我倒不是不恨那個女刺客,只是不值當。我若是殺了她,對于她而言也是種解脫。可若是不殺,她剩下的半輩子只會更痛苦,活在仇恨之中。比起殺人,我更喜歡誅心。”
秋乏聽到這,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春困倒是點了點頭,覺得魏戮說得在理。
這一點,魏戮看在了眼里,心中有了分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