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戮點了點頭,只覺得冬眠這一次是聰明了不少。
冬眠越想越不對,說道:“可若不是公子將她游街,又讓她看清這百姓嘴臉。指不定她知道真相還不想死呢?說到底還是公子的錯。布局之前沒有考慮周到,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魏戮又點了點頭,隨后搖了搖頭說道:“她本就是胭脂堆里出來的,哪里會在乎這些。刺了我一刀,這就當她還給我了。”
其實巷子口的那對娘倆的確是魏戮有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讓幼娘知道隴右容不下她了。
至于百姓是否真的如此這樣想,魏戮相信一定有。他只不過是將這一面剝開了讓幼娘看見罷了。
“讓開讓開,我可算是找到這世上最為兇狠的孽畜了。”
一個身穿破衣爛衫的和尚瘋瘋癲癲地用手捧著什么東西,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了過去。
魏戮好奇地瞅了瞅和尚,正是這些年看到自己便說什么夢幻泡影的那個瘋和尚。
“哎。和尚,你說什么呢?”
魏戮想起瘋和尚這些年的言語,便將炭火踢到一邊,朝著他喊道。
瘋和尚回過頭,將手捂得更緊了。
一臉神秘地說:“嘿嘿。好東西。我抓到了的這玩意可是天下第一兇殘的孽畜。”
“這么小,兩只手就能握住的東西。你還好意思說兇殘?”魏戮嗤之以鼻道。
瘋和尚見魏戮這樣說,有些不快地辯駁道:“小怎么了?耕地的牛大不大?還不是溫順得很?蝎子小不小?還不是見人就蜇。”
魏戮聞聽此言只覺得瘋和尚說得在理,趕忙走了過去。
“大師。我錯了,是我沒見過世面。敢問大師,你這手里是什么了不得的兇獸?讓晚輩見識見識,可好?”
魏戮一只手搭在瘋和尚肩上,另一只手就想要掰開瘋和尚緊握住的雙手。
只見瘋和尚突然晃動了一下,魏戮便被不知道何處來的氣息震開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當魏戮以為又遇到什么刺客的時候,卻見到一雙大手攤開在自己眼前。
只見魏戮眼前的一雙大手中有那么一攤水,水中有一條不足兩寸的小魚,通體黑色,肚子卻是白色的,肚皮上還泛起了黑色的小斑點。
魏戮皺了皺眉頭,眼前的瘋和尚擺明了會些功夫。可是既然如此,自己這么被震開,撈月坊的人卻不出來。
就在剛才,幼娘只是一杯茶水潑過來,那些諜子死士便蠢蠢欲動了。
魏戮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對瘋和尚說道:“不就是條小黑魚嗎?”
瘋和尚搖了搖頭,罵道:“不識貨的。這才不是黑魚,這叫虎蠑螈。”
“切。還虎蠑螈?也就名字能夠唬唬人而已。這種小魚但凡有水的地方就有,平常的很。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兇殘了?”
魏戮只覺得這瘋和尚當真是瘋了,這種不著邊際的話也說得出口。
“小子,你這就不懂了吧?這虎蠑螈一胎至少百只,可是能活下來的也就一兩只。”
瘋和尚將大手一拋,虎蠑螈便被他拋入了池塘之中。
“全因為這小東西出生之時是冬天,池塘中全然沒有吃食。若是過于游動便會被其余大魚吃掉。于是他們便蜷縮在水邊,遇到同類便互相撕咬,吃掉兄弟的肉以便能夠存活下去。你說,兄弟相殘算不算是兇狠?”
魏戮聽到瘋和尚這樣說,也看向池塘之中。只見黑色小魚躲在角落之中,偶爾有弱小的同伴路過便被它狠狠咬下一口。
“虎蠑螈?”
魏戮心里想著,回頭再看,就見那個瘋和尚躺在一邊也顧不上天氣寒冷,睡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