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緩緩行駛,不知不覺中,如今早已應是天亮的時候了,然而,車外卻還是一片漆黑。
溫柔的女生從車廂內響起,正是不知哪里來的列車員在廣播即將到站的信息,拿著信箋的男人與女伴已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樣子應是要下車。
可在這時,余啟明卻坐到了那對父女的身旁。
他依舊對這父女的身份不了解,便只能盡量平和溫柔地問道:“我們小時候見過,那你就是一直在那座醫院那里等我?”
女孩沒有說話,其父親還一如之前的姿態坐在原地,不準備插手二人之間的事情。
余啟明繼續問道:“你是當初死在了那座醫院里的?”
“你說過,你那天會來送我的。”忽然,女孩突然奶聲奶氣地說道。
余啟明慢慢皺起眉頭:“我們小時候的關系很好?”
這本是相當平常的一句話,或許對任何一個成年人來說都是如此,可就在話音落下這一刻,余啟明竟見得女孩突然轉過了頭來。
她臉上的迷霧已經散去了大半,從露出的皮膚里,余啟明清楚地見到那張本應稱之為精致的臉上正滿是怒氣。
一時間,余啟明就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了萬丈冰窟中一般。
小女孩的敵意只是本能在散發,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卻在這時,一旁終于傳來了一聲嘆息。
“喂,你這腦子到底裝的是什么啊,你在以你的想法去適應一個小女孩的認知?”竟是那女人在遠處看不慣地罵道。
這一句罵瞬間將余啟明從冰窟之中拉了回來,同時,也讓余啟明恍然大悟。
對于小孩子來說,友誼并非是那么復雜的事情,可能她認為的關系很好,就只是在一起玩得來,多在一起游戲過幾次而已。
塵封的記憶被從腦海中喚醒,那是一些太過久遠的畫面,久遠的甚至讓余啟明連聲音都想不起來。
“誒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隔壁小區總是有一個小姑娘來找你玩,你姥家附近平房其他的小孩都不理,就只找你。
那小姑娘長得可漂亮了,還特有禮貌,每次都是到家門口了問,阿姨,余啟明在不在,我來找他玩。”
“有這么個人么?”
“怎么沒有呢,你忘了,隔壁老韓家的一號大腦袋韓瑞,老是帶頭管人家叫高麗棒子。
你還因為這個和韓瑞生過氣呢。”
“啊~我想起來了,梳個西瓜頭,老是穿著白色裙子的是吧。
那都是啥時候的事了,我小學當時都還沒上呢吧。
我記得她家是住在7號樓是不是。”
“對。”
“誒,那那小女孩哪去了,我怎么記得我上小學之后就沒見過了。”
“搬走了啊,不都說了么,人家家里是朝鮮族的,那時候少數民族哪有現在這么吃香,人生地不熟的,我聽說好像是投奔親戚去了。
小姑娘臨走的時候還來找過你呢,讓你去火車站送人家,結果你轉頭就把這事給忘了。”
“呵呵,是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