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內那副似乎永遠不想被人看到的臉終于露出了恐慌之色,他的眸子也從深黑色轉變為灰白色。
在最開始看到少年使用那股力量的時候,他并沒敢輕取妄動,即便那股力量并沒有被完全釋放出來。
他甚至將方昊放走,都包含著自己的私心在內,因為他并不想徹底與能掌控這種力量的人撕破臉皮。
而此刻面對著這柄巨劍,那道恐怖的能量波動,那件遙遠的秘辛終于再次如烙鐵般嵌入他的皮肉內。
就在這時,‘方昊’終于輕輕抬起一只手臂。
他輕聲說道:“中州尚有一劍,且天地僅此一劍。”
將軍府內,房屋毀壞了大半,四面漣漪墻壁也已經消失不見。
地面散落著一襲黑袍。
陸將軍依舊躺在那里,原本正廳所在的地方。
陸薇薇頹然坐在地上,雙眸震驚得神色無以復加,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方昊身軀佝僂如花甲老人,只是那柄金色長鋒利如始,氣勢始終沒有消散分毫。
直到那道氣息消失殆盡,他才猛然間大喘一口粗氣,右膝重重跪在地上,右臂顫抖拄地撐著身體。
身前那柄匯聚而成的長劍分散成點,最終消失殆盡。
陸薇薇看著這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吞咽了幾次口水。
就在剛剛,那位占盡上風的南巫族人傾盡全身之力所凝聚的那道法身,倘若全力一擊,莫說院中他們兩人,恐怕半座松泉鎮也就這么沒了。
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南巫族人那一拳竟是轟向坐落在虛空中的六十四座陣法。
能將她師父贈予的‘乾’字陣法轟出一個偌大的窟窿,其威力可想而知。
尚且幸存下來還算完整的府衙建筑下,大管家躲在那根粗壯的廊道柱子側面,其后面擁擠著一群府兵,個個膽戰心驚,渾身哆嗦。
直到親眼看到陸薇薇扶著方昊離開,大管家才敢現身將陸將軍扶入房間,然后開始著手派人去請大夫,請工匠修繕府衙。
并親自動筆手書一封,將剛才府內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寫下來命人加急送往宮內。
待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置完畢,從大夫口中得知陸將軍不過虛脫昏倒后,他思忖再三確定并無任何差池,這才坐在自己的房間內,盡量控制著顫抖的雙手端起那杯早已涼透的茶,一飲而盡。
兩人回到錢府,陸薇薇并沒有去跟錢老爺打招呼,扶著方昊徑直回到了后花園廂房。
方昊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她索性沉下心來梳理躁動蕩竄的氣息。
自從在松泉澗面對白小白開始至今,她便沒有好好休息過,而她所面對的局勢卻是愈發的困難復雜。
直到月掛樹梢,陸薇薇的膚色才算真正的紅潤起來,精氣神也比之前飽滿了許多。
方昊也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隨后慢慢蘇醒過來,不過并沒有清醒多久便又虛弱地昏睡過去。
在這期間,除了錢老爺命人送來些食物糕點外并沒有外人來打擾。窗戶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