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守彥始終在感悟天道,企圖以己之力與天弈棋,雖然勝負未分,但已經將自己束縛其中。
下棋人始終沒有觀棋者看得透徹。”
午月猛然坐了起來,通過薄紗看著那道魁梧的背影。
“難道…”她不敢相信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難道你已經邁入了…至尊境?”
柯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了下去。
“你或許以為,三界之中能夠知曉此事的就我們兩人。
你曾在九幽掌管往生河,卻沒有人知道往生河深處竟然會與歸墟相連。
那日你按例巡視往生河,卻不曾想被吸入歸墟之中,看到了那些不該看到的一切。
而我入歸墟,本來就是沖著歸墟鏡而去,那歸墟結界卻是被我硬生生撕裂了一個口子。
可是,你知不知道這三界之中還有一人知曉此事。”
“還有一人?”午月揮開薄紗走了出來,正視著柯凌,“當真還有一人?”
柯凌點了點頭。
她竟然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便開始不住地猛咳。
她下意識地用手帕捂住嘴巴,不想去看那片血紅。
“不可能是東方守彥,不可能是神族,昆侖也早已經沒落,蓬萊還沒有資格知曉此事。
如今我唯一能想到的,怕是只有劍中仙者莫無語了。”
柯凌搖了搖頭,“莫無語劍意劍招乃是三界當之無愧第一人,但并不是他。”
午月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不可能猜得到的,在蓬萊山主峰下立有一座長生碑,而知曉此事的人正是那位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守碑人。
曾險些一劍將歸墟一分為二,破了這道輪回。”
“多少年了,你為什么從來沒有跟我提及過此事?”
午月罕見地有些憤怒,“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柯凌沒有針鋒相對,或者說,只有當他面對午月時才是真正的憤怒不起來。
“我也是剛剛知道不久。”
午月沒有繼續逼問,背對著這位世間無敵者,身體隱隱發抖。
“我前些日子去了蓬萊,可是他卻什么都不肯說。”
“辛苦你了。”
柯凌嘆了口氣,似乎不想在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
“你身體好些了嗎?”
午月凄慘地搖搖頭,“世上也只有你會知道,歸墟內留下的重創是根本無法治愈的。”
柯凌站起身來從衣袖中拿出一枚瓷瓶放在桌上,露出罕有的溫柔。
“這個或許能讓你舒服些。”
午月沒有任何猶豫,拿出瓷瓶中的丹藥放入嘴中。
“你又去找北蠻極寒之地的老龜打架去了?”
柯凌柔情地笑了笑,本想上前揉一揉她的腦袋,最終還是停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