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陽仰頭看了一眼這面墻,自家屋子不大,可是這面墻對于三歲孩子來說也不亞于一座小山了。
他嘆了一口氣,用刷子蘸上灰漿,吃力地沿著最頂上一層墻板刷起來,接著又刷了一下,二下……
沒刷幾下,他就累得氣喘吁吁了,看看剛刷過的不起眼的那塊,再和那遠不著邊際的墻面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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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陽灰心喪氣地在一塊木箱子上坐下來。
這時,望舒手里提著一個小竹籃,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蹦蹦跳跳地從家里跑出來。
楊信陽頓時來了精神,“哎,望舒,你怎么不去學堂?”
“夫子今天有事,學堂沒開。”
望舒笑臉笑成一朵花。
楊信陽看她拎一個竹籃,就知道她是要去夷人街撿羊毛了。
在楊信陽眼中,去夷人街撿羊毛,一向是件令人厭煩的差事,現在他可不這樣看了。
雖然那里畜生的刺鼻氣味熏天,可是那里有很多伴兒,不只是學堂里的同學,基本整個北城郊區的孩子們都會簇擁到那里,等著圍欄里交易的畜生被趕出來后,嘻嘻哈哈擁進去撿羊毛,撿糞球,男男女女都在那,大家累了,就在那兒休息,交換各自玩的東西,吵吵鬧鬧,爭斗嬉戲。
而且他還記得盡管他們家離夷人街只有兩條街那么遠。
可是以往隔壁二狗從沒有在一個時辰里撿回一籃子羊毛糞球回來,有時甚至還得他老媽央求別人去催才行。
楊信陽眼珠子一轉,:“喂,望舒姐姐,那夷人街牲畜市場是個腌臜的地方,你何必去那里弄臟了衣服,搞得一身臭氣,不如你來幫我刷點墻,我幫你去撿羊毛,保證把籃子裝得滿滿的。”
望舒搖搖頭,說:“不行,信陽弟弟。一大早大叔就來我家了,特意吩咐我說不準在路上停下來和人家玩,他說她猜到信陽弟弟你會讓我刷墻,所以她吩咐我只管干自己的活,莫管他人閑事,他還說他要親自來看看你刷墻。”
嘖嘖,這可真是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楊信陽沒有放棄,“咳,望舒姐姐,你別管他對你說的那一套,我老爸就是這樣,他總是這樣說的,把籃子給我,我很快就回來,他不會知道的。”
望舒搖搖頭,“哦,不,我可不敢,信陽弟弟,叔叔說你做了錯事,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錯事,不過我覺得你刷墻挺好的,他說我要是監督好你,會給我一碗好吃的冰鎮豆腐腦,所以嘛……”
楊信陽白眼一番,“好姐姐,你就這么被一碗豆腐腦忽悠了,你可知道這豆腐腦是我叫老媽做的,冰鎮算啥,只要你不說,哪有誰知道,我跑過去跑回來,不過一刻鐘就好了,……喏,望舒姐姐,我給你一個好玩意。”
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個黃乎乎的小玩意兒,“吶,給你一顆牙齒。”
楊信陽說這話的時候很有些不好意思,三十歲的靈魂在三歲小孩身體里忽悠一個五歲小女孩。
望舒心里開始動搖。
楊信陽一咬牙,將愧疚感趕出去,低聲道,“這可是懶蛤蟆的牙齒,惡人的牙齒,聽夫子說,可以辟邪。”
望舒往前湊了幾步,嘿嘿一笑
“嘿,老實說,那是個挺不錯的好玩意,可是信陽弟弟,你那么小,真能搶得過那些人嗎……要知道撿羊毛的人可不少。”
有戲!
楊信陽趕緊上前,“昨日大壯捉了一只大螞蚱給我,蹬腿都沒剪掉,用繩子拴著,我可以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