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便胖乎乎地從門檻邊爬了進來:“皇兄,有何吩咐?”
“現在起,你是皇兄的大將軍,我要你把大門關上守在外面,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朱翊鈞說道。
潞王最近受朱翊鈞的影響,開始迷戀衛青、霍去病那樣建功立業的大將軍,一聽朱翊鈞這么說,忙一挺肚:“是!”
然后。
潞王就又從門檻邊爬了出去,關上殿門,在外面咋呼呼道:“聽見了嗎,你們誰都不許進來!”
朱翊鈞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么,只攤在了冰涼的竹席上,望著藻井發呆。
……
離開朱翊鈞的馮保此時則沒有心情像朱翊鈞一樣發呆,他現在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畢竟眼下最有可能被整倒的就是他。
“徐爵,你現在立刻去問問游七,張先生是怎么看的,他有沒有什么辦法!”
太監們在宮外都有自己的私宅,馮保借著不用在朱翊鈞身邊伺候的時機回了自己私宅,然后命自己管家仆人徐爵去聯絡張居正的管家仆人游七。
這是馮保與張居正私底下聯絡的線,徐爵也不是第一次幫自己主人做這件事,因而很熟稔地在一個地方約到了游七。
當然。
徐爵也不怕東廠的人查,畢竟東廠都是他主人在管。
徐爵直接對游七說道:“主人讓我來問問,張先生有沒有什么辦法?”
“我一直等著您家主人來問呢,我們老爺,只說了八個字:將計就計,靜觀其變!”
游七低聲說道。
……
“他真是這么說的?”馮保問著徐爵。
“真是這么說的”,徐爵回道。
馮保無奈只得先回了宮。
……
第二天早上。
高拱又上了一道疏,請求皇帝朱翊鈞把他第一天上的奏疏下發內閣擬票。
朱翊鈞則回頭看向李太后:“母后,怎么辦?”
“算了,下發內閣吧”,李太后嘆了一口氣。
馮保很想阻止,但想到李太后都沒辦法阻止高拱,也只好稱是。
高拱收到奏疏后立即便立即票擬道:“覽卿等所奏,甚于時政有裨,具見忠藎,俱依議行。”
效率可謂很快。
李太后和馮保也沒有否決高拱的票擬,按照其票擬意見直接批了紅。
高拱因此自覺圓滿,開始部署下一步棋子,即發動言官彈劾馮保,他知道收回司禮監之權不可能持久,畢竟皇帝遲早會長大,自己遲早會沒有代表皇帝的資格,而讓馮保倒臺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在高拱看來,眼下皇帝和背后的太后都已經默認一切朝政依據內閣票擬意見執行,而且還落實成了制度,接下來,一旦言官彈劾馮保,自己作為內閣首輔就可以直接票擬罷黜馮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