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得對,如今馮保是司禮監掌印兼東廠,徹底掌控司禮監大權,而元輔還有楊博、葛守禮等一干老臣掣肘,一時還無法與馮保分庭抗禮,可以說,如果不是太后與陛下信賴張先生,馮保完全可以成為第二個王振或劉瑾,如今陛下幫張先生,正好可以制衡馮保,陛下打算如何做?”
俞大猷分析后問道。
“開恩科,高拱被貶后,朝中高拱同黨被清除了不少,如今張先生又聯合馮保清楚楊博同黨,這個時候錄取的新科進士自然都是張先生的人。”
朱翊鈞回道。
“開恩科?”
俞大猷沉吟了片刻,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前這十歲天子一眼,他沒想到眼前這小皇帝會有如此奇異的思路,這不僅僅是在幫張居正,也有利于為新朝穩定人心。
“陛下真乃神人!簡直是千古罕見的少年天子!”
俞大猷稱贊了一句。
朱翊鈞沒有因為這些溢美之詞而失了心智,只忽然嚴肅地問道:“俞將軍,你說張居正和馮保會不會結成真正的聯盟,甚至到可以廢帝成為第二個霍光的地步?!”
朱翊鈞這么問的時候,讓俞大猷不由得后背發涼,暗嘆眼前這小皇帝簡直是妖孽,才十歲就有如此深沉的心機,也不敢隨意敷衍,只如實回道:“臣不敢保證,但只要兩宮太后不愿意,沒誰廢得了陛下!”
“你說錯了,只要兵馬在朕自己手里,就沒誰廢掉了朕!”
朱翊鈞這么一說,讓俞大猷內心頗為震撼,暗想陛下這話明顯比自己所說的更準確直白,當年漢武帝能穩固朝政還不是有了羽林軍,唐太宗敢殺兄逼父還不是因為自己秦王府有更強大的兵馬。
作為武將的俞大猷自然也信奉誰拳頭大誰說了算的道理。
“陛下雖十歲,但似乎并沒有被儒家教義給徹底蠱惑成只知仁義禮智信的文弱君王!”
俞大猷內心不由得如此感嘆道,他之所以愿意且積極地進宮教授皇帝習武,未嘗沒有找機會培養皇帝血性的想法,但如今,他發現自己好像不用找機會,皇帝的天資明顯已非普通守成之君可比。
接下來。
朱翊鈞沒再繼續與俞大猷交談,而是認認真真地開始繼續練武。
等到練武結束,已是日落西山,朱翊鈞沐浴后就帶著永寧與潞王來了乾清宮李太后這里。
李太后此時正問著張居正關于朱翊鈞的學業,朱翊鈞見張居在這里,便也說道:“張先生來的正好,朕有話向同母后和張先生議議。”
“鈞兒有何事要議?”
李太后有些驚訝,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自己皇帝兒子主動提出事情來議,一時也來了興趣。
張居正也躬身回道:“請陛下諭示!”
“朕這幾日讀宋史,見宋初有開恩科收人心之政,故朕想仿宋太祖時例,于明年萬歷元年開恩科,為新朝收天下人心!”
朱翊鈞既然想開恩科,自然也找好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