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警官摸著下巴,盯著白板上一張張案發現場照片,“知道嗎,老曹,我昨天調查了全市的醫院診所,沒有一家最近有丟失血袋或者有突然失血過多病人的治療記錄。”
曹警官摸摸頭,“什么意思?”
何警官轉過身,瞇了瞇眼,“意思是,受害者很可能已經死亡。”
曹警官砸吧一下嘴巴,吐出一根茶葉,“嗐,也不知道死的是哪個倒霉鬼,有時候覺得真沒意思,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死了就什么都沒有,壞蛋卻還可以活著,甚至還有機會改過自新,重頭再來,可那些死者的家屬一輩子就只能活在悲痛當中。那個叫孫甜甜的小女孩現在怎么樣了?”
何警官無奈搖搖頭,“現在還在張小滿家,我也幫不上什么忙,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曹警官不知從哪里提了一個椅子,坐在何警官面前,望著天花板長長的白色燈管,“這件事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家暴案,”曹警官慢慢回憶著,“我那會也還跟你一樣,一腔熱血的愣頭青。當時有一家子,男人經常在外花天酒地,也不掙錢養家,女人一天做4份工作,掙點錢全被男人搶走,男人喝醉酒就回家打老婆孩子。有一次實在打的厲害,女人被打斷了幾條肋骨,鄰居實在看不下去就報了警,”曹警官指著自己的鼻子,“當時就是我接的電話,我到醫院看過女人和孩子身上的傷,我也是氣昏了頭,打了那個男人一頓,還把他以故意傷害罪刑事拘留了起來。”
何警官點點頭,“抓人是應該的,但你不該打人,怎么,受了處分?”
曹警官搖搖頭,“處分不處分的事情倒不是重要的,抓那個人渣的時候,他居然還在跟別的女人在夜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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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就這一頓打,不管處分不處分,我都是不后悔的。知道為什么后來我又把那個人渣放了嗎?”
何警官皺著眉不解道:“為什么?”
曹警官嘆了口氣,“那個女人從醫院帶著渾身的傷跑到派出所,哭天喊地求我,讓我放了他男人,不放的話,就一頭撞死在派出所。”
何警官頓時如遭雷擊,也知道當時曹警官心里會如何翻天覆地,睜大眼睛問道:“為什么!”
曹警官無可奈何又嘆息一聲,“是啊,為什么?我當時也是這樣問那個女人的,她告訴我,那個男人再渾球,再怎么不是人,也是孩子的爸爸,她不想讓孩子那么小就沒了爸爸.......小何啊,有時候我就在想,我們當警察是為了聲張正義,懲惡揚善,可是,你看,只要受害者不追究或者諒解了,壞人就不可能受到懲罰。甜甜的事也是,問起這個就是想告訴你,那個叫沈巍巍的人以監護人的資格和你抓的小劉老師已經達成了和解......聽說,只......要了兩萬塊.....”
何警官想起孫甜甜可愛的樣子,又想起孫甜甜身上的那些傷,一拳錘在桌子上,“怎么可以這樣!”又想起張允熙,問道:“張小滿呢?難道他也這樣算了?”
曹警官正色道:“張小滿還是決定要起訴小劉老師,他說,壞人得不到懲罰,法律將是一紙空文。”見何警官松了一口氣,曹警官繼續道:“另外,我要提醒你,小何,不要和張小滿這樣的人走得太近,我當了這么多年的刑警,鼻子很靈,張小滿身上的味道很危險,你要當心!”
何警官沒有在意曹警官后半段的話,只想著要是所有的父母都像孫甜甜父母一樣,那得多么可怕,這樣的父母還不如沒有。何警官突然站了起來,像是想到某種可能......
這時候,派出所的電話響了起來,報案的是一個拾荒老人,說是在郊外廢棄工廠發現一具焦尸。何警官和曹警官急忙出動,趕到現場。
廢棄工廠內,正中央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渾身已經被燒成焦黑。口鼻內均有黑色煙塵,這個人是被活活燒死的,何警官一邊查看,一邊仔細判斷,湊近聞了聞,是汽油。手背反綁在椅子后面,以椅子為中心,地上有一個紅色油漆畫的圓圈。椅子下方有一個紅色油漆的數字——14,紅色圓圈外對稱的寫著幾個數字:11,34,13,11,34,42,15,33。
曹警官忽然叫道,“小何,看這里!”
何警官聞聲尋去,曹警官正站在面對死者的墻壁,墻壁上有一行同樣用紅色油漆寫的字:
火祭已經開始,稻草人一落淚,大麥田吃掉一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