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芳草青青,水花生開出白色的小花,零星地點綴在青色的底色上。河水穿家過戶,湛藍的天空,柳絮白的云朵,投影在河水表面,猶如百里畫廊。站在農田里干活的鄉民,有偶爾隔著田埂吆喝幾句的,有偶爾撐撐酸痛的腰桿仰天大笑的,這便是鄉村最為日常的生活的。
張小滿便是從這塊大地上走出去千千萬萬的鄉農子民之一,每次回到老家,沒有那種久違的懷念之情。恰恰相反,是每次帶來驚喜的新鮮感。從不斷更新換代的農具,到便捷寬暢的水泥馬路。從村道兩旁的太陽能路燈,到村口新增的幾家商超。這無不是時代進步,歲月變遷的體現。
將腳下的鞋子脫掉,踩在河邊松軟的泥土上,努力地回憶年少時光著腳前行的模樣。望著這唯一不曾改變的大河,近來大腦里那根一直緊繃的弦得到了放松。不再去想過去的種種,就讓它如褪去的舊殼,深埋在這片土地里。
一個少年正坐在河邊的草地上,百無聊賴地往河里扔著石子。張小滿笑著走過去問道:“俊娃,傷好了嗎?”
李俊抬了抬纏著繃帶的左臂,“左手還沒好,我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早呢。”
“傷沒好就出來亂跑,不怕你媽把你屁股打爛栽盆菜,”張小滿打趣道。
李俊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憂心忡忡地盯著河面,“滿叔,你說人死了還會說話不?”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張小滿有些莫名其妙,“人死了就跟貓貓狗狗死了一樣,怎么還會說話。”
李俊緩慢地搖著頭,撇著嘴,“不對,我就能和她說話,”說完,舉起一塊大石頭,扔到河里,濺出一大片水花,起身往回跑,“你們大人就會騙人的。”
張小滿愣愣地站在原地,直覺告訴自己李俊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
回到家里,黃曉曉已經把飯菜在桌上擺好。張小滿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坐到餐桌旁,一手捏著筷子,一手端著一碗白米飯,卻遲遲不動筷子。黃曉曉一邊給張允熙夾菜,一邊將一盤紅燒肉往公公和婆婆面前挪了挪。
尹芳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張小滿碗里,“出啥子神,快吃。”
張小滿將紅燒肉放進嘴里,又刨了一口飯,定了定神,對著尹芳問道:“媽,你曉得李俊過年之前有沒有出過啥子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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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小娃兒能出啥子事,你問這個干啥?”
“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黃曉曉舉著筷子,抿抿嘴唇,皺眉道:“其實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天我抱著他往回走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他嘴里一直在重復念著什么東西。”
“啥子?”張小滿和尹芳異口同聲道。
“好像是.....五只猴子在學校,樹上叫叫,樹下跳跳,一不小心,摔了一大跤,還剩幾只猴子跳....大概是這樣。”
尹芳笑了笑,滿不在乎說道,“就是一首兒歌嘛!”
張小滿和黃曉曉互相看了一眼,覺得喉嚨有些干燥,張小滿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張大山像是記起什么,“奇怪的事就沒有,不過,過年前,好像他們班主任來做過一次家訪。走的時候,我看李慶和蔣風滿臉不高興,估計是李俊期末又考砸了吧。”
張小滿抬頭問道:“那個班主任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