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賀星有些遠,張姨怕說話他聽不清,特意偷偷摸摸的扶著墻壁從客廳出來。
來到賀星面前,賀星才看到林姨一頭的汗,顯然被云宿的事情折磨的不輕。
“賀先生啊,那么晚你怎么來了?”
“我是來看看云宿的情況的。”
張姨瞧了眼客廳時時刻刻都會休克的男人,苦惱的搖了搖頭,“別墅的醫生正在趕來的路上,云先生這個病,是老毛病了。”
剛才別墅醫生拿了鎮定劑打算給云先生打上,可是被云先生給掙脫了,藥不能用了,醫生只好去重新拿藥。
賀星沖張姨點點頭,打算進去看看情況。
見他想進去,張姨拉住她的胳膊,“賀先生,現在太危險了,您還是在外面等一下吧。”
賀星抿了抿唇瓣,張姨說過,云宿的病撐不了多久了。
而且剛才云宿摔了個酒杯,碎掉的玻璃渣傷到了他的胳膊,那些玻璃渣,有的很小一塊,扎進皮肉里流出細小的紅痕,但云宿像是并未察覺似的,仍舊一副壓抑狂躁的模樣,像一只時刻能蘇醒的野獸。
賀星瞧見了他手臂上的玻璃渣,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云宿很快就會死掉的原因,他的憐憫心在此刻發揮了最大的效用,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這么有勇氣去接近一個連自己都肯傷害的人。
張姨想攔住賀星,但賀星已經堅定的想接近云宿,就算是張姨,在此刻也攔不住。
云宿比一開始消停了些,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喘息著,像激烈斗爭過的猛獸在休養生息。
賀星緩慢而有秩序的靠近他。
他做好被云宿察覺的準備了,他蹲在云宿身邊,用手觸碰他的胳膊,想拿起胳膊查看他的傷勢。
但是云宿即刻便抵觸的甩掉了她的觸碰,動作粗魯不留情面。
賀星被他甩的險些摔倒。
“云宿,你心情放松一些,先站起來,我們換個地方,在這里會傷到你。”
賀星的聲音清爽,每個字都說的不高不低,情緒也拿捏的很到位。
磁性嗓音像是天然的催眠師,只是簡單的說幾句話,就能達到意想不到的催眠效果。
云宿暴躁的脾氣,在聽到賀星說的話時,卻奇異般的平和了。
然后,不敢置信的一幕便發生了,云宿竟然慢慢的將手放到了賀星手里,任由他扶著自己,朝沙發處走去。
坐在沙發上,云宿的大掌仍舊緊緊捏住賀星的,賀星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像是要把他的手給捏碎一樣。
“云宿,你先冷靜,對,冷靜。”
盡管手上很疼,賀星還是隱忍著,若無其事的淡聲輕哄。
他的話很快便起作用了,云宿果真聽話的放松了身體,同時捏他手腕的力量也沒有那么重了。
看有了效果,其余傭人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乖,躺在沙發上,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賀星用一只手撫摸著他的脖頸,雖然姿勢曖昧了些,但這樣會更容易讓云宿放松。
神經放松后,云宿也就更變的更加聽話。
他像是得了安慰的孩子,乖巧的順從著躺在了沙發上。
這時拿來鎮定劑的家庭醫生已經來到了客廳,賀星用眼神示意讓他過來。
家庭醫生會意,他很快將藥吸進注射器里,然后來到沙發旁。
只要把針扎進云宿肩膀上,他就會平靜下來。
但是,只要家庭醫生一靠近,就會引起云宿的狂躁,賀星能清晰的感受到云宿精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