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卿揮了揮飄到面前的灰塵,屏住呼吸片刻,跟在狗子后邊,見后者走進小草屋。
“咳咳,是狗子回來了嗎?”
里邊躺著養病的人,警惕性極高,聽著外邊有腳步聲靠近,他拉高稻草,笨重的身體微微往角落挪去。
“是我,我給你帶了吃的回來。”
進入小草屋大門,走到里邊還有一個小木門,極為不顯眼,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狗子推開小木門鉆了進入,里面只能勉強容納二人,姜雪卿只好留在外頭。
“狗子,這面條你從哪兒來的。”
蔣勛聞到很香的面條味,他捂住咳嗽不止的肺部,低垂眸子看著滿滿一大份面食,深知狗子的情況,哪里有閑錢買面食,盡管他也饑餓難耐,卻也有底線,怕狗子行錯路。
“咳咳。”蔣勛忽感喉嚨涌上一股癢意,拳頭抵住唇邊,又是接連幾道咳嗽聲傳出外邊。
姜雪卿挑了挑眉頭,她從里面那人的咳嗽聲判斷,想來病的時間不會短。
“蔣大哥你別激動,這面食是一個好心腸的大姐姐買的,就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現在人就在外頭呢。”
狗子聽見他止不住的咳嗽,立即放下面食,蹲下身嫻熟得給蔣勛拍了怕后背,給他順氣。
地方太小,多一個人也就不來,狗子見蔣大哥不顧身體,執意要出來見一見他口中的大姐姐,只好把人給攙扶出來,讓他坐在外邊唯一一張破敗的椅子上,“姐姐,他就是我新結識的兄弟,蔣勛。”
蔣勛打量姜雪卿的同時,后者也在打量他。
蔣勛一臉蒼白,瘦的不成樣,像是遭遇了一場大罪。年紀輕輕的面龐,纏繞一股揮之不去的惆悵,瞧著他抵在唇邊白稚骨節分明的手,若是沒遭遇大難,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我是姜雪卿,幸會。”姜雪卿收回打量的眼神,主動報上名字。
“姜姑娘,幸會,咳咳咳。”
蔣勛勉強能說上幾個字,正要說什么,抑制不住的連連咳嗽,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液,沾染上青蔥白指。
“蔣大哥,別說話,你都咳血了。”
狗子瞳孔一縮,害怕好不容易結交的兄弟,就這么沒了,常年孤獨的狗子,好不容易有了朋友,他有些慌了,半跪在蔣勛面前,用自己的手背,給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姜雪卿上前一步,兩指搭在蔣勛脈搏號脈,忽然眉頭一蹙,抽回手,拿出幾兩銀子扔給狗子,“不想他死的話,拿著銀子去找大夫過來。”
她手上沒藥,請個大夫來,是目前最妥善的處理方法。
事關人命,狗子不敢耽擱,拿了銀子就朝著外邊跑,只丟下一句話,“蔣大哥堅持住,我很快就請大夫來。”
“咳咳,多,多謝姜..姜姑娘..出..出手..相助,蔣..”蔣勛無以為報。
有時候想想,就這么解脫了,何嘗不是件好事,可看到狗子眼中的擔憂,想到這世上,還有人不希望他離去,蔣勛咬牙,生生的堅持著。
“別說話,保存體力,你的病就是拖得太久,之后要是調理妥當,不會有什么事的。”
也不知是不是姜雪卿的安撫起了作用,蔣勛感覺沒那么難受了,半合眸子,靜靜等大夫到來。
期間,姜雪卿一直守在蔣勛身旁,避免途中出了岔子,她也好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