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帝都安京城門口,鐵門緩緩閉合,城門護衛注目著一位女子和身后的丫鬟騎馬入城。
女子年方二九,一身便裝,杏目明亮,柳眉入鬢,一張巴掌臉,小巧的嘴唇像是抿著櫻花花瓣,膚色較為白皙,神色淡淡,身著一身藏青色便袍顯得英氣十足;身后丫鬟皮膚像是調了蜜一般,眼窩深邃,眼角狹長,穿著小廝的衣衫也難掩明艷潑辣。
“這是榮老元帥家的小小姐,北疆的兄弟都叫她‘小將軍’,別看小將軍年紀不大,卻運籌帷幄,打了不少勝仗,令敵軍聞風喪膽,”老兵捋著胡子,一副無事不曉的樣子,“這樣的奇女子,入宮當真是可惜了。”
“為啥啊?”旁邊的新兵湊過頭問:“入宮不是一等一的好事嗎?俺家妹子天天做夢都想入宮,一睹圣顏.....哎喲!”話沒說完,挨了老兵一個腦瓜崩,老兵恨鐵不成鋼地嘆氣道。
“你以為入宮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啊?你們吶......”
榮洛快馬加鞭未下鞍地趕了整整五天的路,才回到了帝都。
此時天才剛蒙蒙亮,街上已經有不少人在忙活了,四處張燈結彩,彩旗高懸,紅綢連綿。榮洛知道,這是為了準備半月后的封后大典。
而作為封后大典主角的榮洛現在卻是滿心的迷茫,她拽著韁繩,胯下高頭大馬打了個響鼻后在街上緩緩踱步。
此時是蕭國乾貞帝奚禮登基的第二年,百廢待興,只因太后病危,便下了急召要“曾指腹為婚”的榮洛回京與新帝成婚,名為“焦急于后位空懸,偌大后宮無女主人主持”,實則內含沖喜之疑。
曾經金釵之年,幼稚無知,看著當時皇后———現在病榻之上的太后——精巧華美的頭冠上垂下的串串珍珠碧璽覺得甚美,瞧著大了自己四歲的先太子想遞過去糖塊討好一下,誰知年紀太小糖塊拿不穩,砸在地上濺出黃澄澄晶亮亮像碎星一般的碴子,先太子笑起來,蒼白的小臉上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像皇后一樣溫和好看。
但是第二年冬天,先太子溺斃在冰冷的荷花池中。她對著華貴的朱棺次次叩首。
阿爹說,有人害死了先太子。
她看著皇后日漸消瘦,最終身體不濟,再也沒有完全康復過。
“主子,您看,那是不是老夫人和少夫人嗎!”身后的喬月歡喜地叫道,招著手恨不得騎著的馬長了翅膀帶她飛過去。
榮洛回過神來,嗔怪得看了眼咋咋呼呼的小丫頭,但也諒解她許久未歸家。
若不是她為了躲這門不明不白的“指腹為婚”,跟隨祖父去了北疆,喬月也不至于五年未回家門,日日惦念著少夫人做的桂花糕。
“祖母,母親,洛兒回來了。”榮洛翻身下馬,跪在兩位婦人面前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祖母欲扶,卻被母親攔了手,她嘴唇微微嚅動著,半晌才答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