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歡背著小手,在祁北的面前走來走去,用平靜的口吻開始述說。
“祁北,江州人也。早年寒窗,郁郁不得志。你有異于常人的頭腦,卻沒有其他學子的那股子拼勁兒,所以你每一次科舉都沒有高中。這條路行不通,那就只能是另辟蹊徑。你早年間做了些小買賣,還算維持生計。就在此時,你命中的貴人就此出現了,蕭竟忠,也就是當朝太后的親哥哥,已故蕭貴妃的父親。他看中了你的精明頭腦,將你接回了府中。不曾想你在蕭家大招宏圖,給蕭老爺做了許多正確的決策,其中最為正確的就是送她妹妹入宮,一步一步的成為了皇后,太后,緊接著又是蕭貴妃入宮,蕭氏滿門也因此變得極為尊貴,不同于以往的落魄小官。在此之后的數十年,你忠心耿耿的為蕭家做事,直到今日一把年紀了依舊如此。”
“蕭家,是太后娘娘的母家,豈是你能隨意提及的?”
“祁爺一生為了蕭家,可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你到底要說什么?”
“你對蕭家如此忠心,奉獻蕭家大半輩子,可曾想過你曾經的妻子和孩子?”
祁北冷哼了一聲:“老夫福薄,無妻無兒。”
“不,你有妻子,也有孩子。只不過你的妻兒都被一場大火給燒死了,對嗎?”
“你怎么知道?”
傅清歡眼中噙著的笑意越發難以捉摸,緊接著說:“你當年年紀輕輕便在蕭府混得風生水起,不久后便娶妻生子了,只是可惜了你那兒子和妻子都被一場無情的大火給吞噬了。可你想過沒有,你當時住的是蕭府的后宅院,為什么整個蕭府沒事,偏偏只有你的妻兒哪里起了那么大的火呢?”
“因為后院的柴火特別多,所以......當時也報了官了,經過調查確實如此。”提起了這件事后,祁北的情緒明顯就變得低落了許多。
“真的是這樣嗎?你不妨看一看這頁卷宗上寫著的東西,再做決斷。”
“十月十二日,蕭家后院起火,兩人喪生,為民婦祁氏以及其嬰童。附錄......十月二十,縣丞多番調查未果。蕭老爺子親自前來證實是柴火過多造成了火災,多位家丁皆可作證,予以撤銷控狀,案結。”
“請問......祁爺,當初是這么回事兒嗎?”
祁北看著這張庭堂記錄,表情逐漸扭曲難看,錯愕心驚:“什么!這是什么?當初明明是縣丞通知我,是多方調查得出的結論!怎么會是蕭老爺!怎么會!”
“事情就是這樣無情,是蕭老爺不想讓你再繼續查下去的。可你再細細的想一想,為什么他會這么做呢?”
傅清歡的話已經點進了祁北的心里。
祁北的情緒似乎愈發難以控制,瞪大了昏黃的眼珠和傅清歡爭論:“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這張發黃的紙上寫的明明白白,是蕭竟忠蕭老爺從中作梗讓縣丞無需再繼續查下去,這個案子才會無果而終。可你想一想,他又為什么這么做!除了兇手!誰會這么做!”
傅清歡的眼睛注視著祁北,祁北神色慌亂,心亂如麻,仿佛多年信仰在這一刻悉數崩塌,都沒勇氣繼續聽下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在騙我!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這句不可能是說給我的,還是麻痹催眠你自己啊?你覺得蕭竟忠不會這么做,可是證據就擺在這里,你能有什么為其辯解的嗎?”
“你自打有了妻兒之后便有了你自己的家庭,對于蕭家的事也不如之前那般上心,也正因為如此,惹來了殺機。蕭家對你的利用已經到了極致,沒有你他們根本就不行。他們就只能殺掉你的妻兒,讓你沒有了牽掛,從而在蕭家待上一輩子,永不分心!那場燒死你妻兒的火,本就是蕭竟忠放的!”
傅清歡的一字一句如釘子一樣釘在了祁北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