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南節度使李殷,他太清楚這些江南駐軍了,能戰的怕是不足三萬,而且怕是鼓搗不起來,因為二十年前還有二十萬的江南駐軍,這些年被他們這些江南世家大族禍害得不輕,早已不能戰了。
那么只能像他弟弟謝雄在信中說得那樣做了,把整個謝家獻給新皇,而且把謝家雙姝送給新皇,把整個謝家綁在新皇的身上,幾十年之后謝家還是謝家,至于他妹妹謝貴太妃與唐王鄭郊只能對不起了,在世家,親情就這么淡泊。
……
而與此同時,在金陵,李府。
江南節度使李殷正在一個人喝悶酒,醉醺醺的,不像一個將軍,胡須拉渣的,卻像一個醉漢。
他已經收到了從燕京城傳來的消息,已經預感到自己可能時日無多了,所以他才這么放縱自己。
而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身著白衣、身材中等、面容樸實的中年男子,這是正是李殷的親信幕僚胡功。
他看到李殷這樣,皺著眉頭坐到一張椅子上,才開口問到:“將軍,你這是怎么了?”
李殷也不回答,拿起桌上的酒壺又喝了一口,才哈哈大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白這句詩寫得好啊,真是寫到本將的心里了,哈哈哈哈……”
忽然李殷“咳咳”的激烈咳嗽了幾下,顯然是被嗆到了,頓時面色漲紅。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緩了過了,遂才開口道:“先生,你跟了本將多年了,本將也不虧待你,我已經讓管家幫你準備了一分厚禮,你拿著逃命去吧!隱姓埋名一輩子吧,千萬不要出來,否則怕是有殺身之禍,你畢竟知道得太多了。”
胡功一聽,是臉色巨變,頓時就一臉蒼白,緩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開口道:“將軍,你的事發了?”
李殷聽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才開口說道:“沒有,但本將已經得到消息,這次**不離十了,走吧,你走吧!”
李殷向胡功揮了揮手,示意他趕快走。
胡功聽了,才恢復了臉色,卻又不管李殷的示意,遂又開口說道:“將軍,真到了這地步了?”
李殷只點了點頭,卻不答話。
胡功卻不管,才又開口道:“將軍,我們要不逃走吧!”
李殷聽了,卻搖了搖頭,半響才開口說道:“不走。我年紀大了,不想死在異國他鄉。況且,我李殷十八歲入伍,征戰二十多年,才因功升至江南節度使。我李殷生是大乾的人,死是大乾的鬼。況且我李殷身為武人,豈能窩囊的死在異國他鄉?”
“哈哈哈哈……”李殷笑得豪邁卻又透出一股凄涼。
半晌,才開口說道:“我知道,我李殷這次是死定了。什么時候陛下的詔書到從京城發出,什么時候就是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