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對面而坐,侍婢們整理好床榻被褥后,行禮后退出屋去。
屋內紅燭高照,映得新人的臉上,現出無限喜色。
屋外,早已是沉寂一片的暗夜。
樹上的鴉鵲既沒有人再吵鬧,也就逐漸安靜下來。它們實在太過疲倦,再也顧不得好奇于仍是燈火明亮的新人居室,在巢窠內酣然睡去。
新婚的甜情蜜意,宋通與崔靜怡自然是如膠似漆。只要是旁邊無人,二人就仿佛真的是粘在了一起。
隨著面對面交流的增多,宋通見崔靜怡思維很活躍,也就經常把新時代的一些思想,潛移默化地跟她做這些交流。
比如女人不必受限于傳統道德的約束,應該盡量弱化所謂男尊女卑的封建觀念。
崔靜怡自幼讀書,家里環境也比較寬松。因此,對于宋通這樣的說法,她肯定很快認同。
宋通也就進一步說道:夫婦二人,應該坦誠以待。尤其是男方,不應該有任意“攀折花花草草”的念頭。至于李氏定真,甚至其她婢女的隨嫁,實在毫無必要。
人的天性,本就是自私的。聽到宋通的話,崔靜怡即便受到封建思想的毒害多時,但畢竟年輕活潑,也很容易接受下來。
夫君如此關愛、癡情于自己,崔靜怡開心、放心之余,心情自然是大好。
得到閑暇時,她就拉著宋通,再叫上幾個婢女,在后院玩耍步打。
步打,大約就是馬球的簡化版。球杖前端也是月牙形狀,杖柄相對短些。
設定好球門后,幾人也分成兩隊,用球杖或者推行木質彩球,或者翻起手腕,將木球挑起來,越過防守的對方。
總之,目的與騎于馬上打球相同。本方防住對方的進攻,反擊后將球打入對方的球門為止。
玩耍一會兒后,畢竟是與女孩子們打球,宋通放不開手腳,就借口喝水退到一邊觀看。
崔靜怡見他不再玩耍,不多時也退出場外。兩人相對笑笑,崔靜怡問道:“與婢女們打球,夫君也要避嫌嗎?”
宋通不禁笑道:“某很刻板是嗎?”
崔靜怡聽了低聲說:“如此才好。”說罷,她笑容滿臉。
看著她在陽光下很是燦爛的面龐,宋通又是呆看許久。
崔靜怡被看得有些難為情,低聲嗔道:“呆看什么?”
宋通回過神來,再看向婢女們打球。隨后,他突然說道:“三娘子,婢女們都識字嗎?”
崔靜怡不禁笑了:“哪里都會呢。我有時也教她們幾個字,大致能寫出自己名姓,又還認得‘白日依山盡’這樣,耳熟能詳的幾句詩,也就很好了。”
“嗯,很棒!給你點好多個贊!”宋通稱贊著說道。
崔靜怡聽到這樣的詞匯,略微發懵后也就笑了。
小夫妻再說笑幾句,宋通就要再去涼州東郊外,察看莊稼長勢。
崔靜怡懇求同去,宋通只說不便,再安慰她說:“三娘子,”
話剛出口,崔靜怡不禁噘嘴說道:“總要這樣稱謂嗎?”
宋通連忙說道:“靜怡,怡兒,我愛你,心肝寶貝,達令吾妻,這些可以吧?”
崔靜怡臉上泛紅,低聲問道:“達令是什么?”
“親愛的。”宋通看著她說道。
“……”崔靜怡囁嚅許久,才回視著他輕聲說道,“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