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啊!”
后排慵懶靠著車窗,看著窗外夜景的白曼妮回答道。
白君君“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她只是幫方圓問的而已。
沉默下來后,車內的氣氛竟然有幾分尷尬。
方圓又再等紅綠燈的時候,抽空給白君君發了條飛信:
[你和你大姐平時都不聊天嗎?]
白君君看了方圓一眼,
“姐,聊天嗎?”
“好啊!”
白曼妮笑道,
“聊什么?”
白君君“隱晦”的戳了戳方圓。
方圓:“……”
“咳咳,白小姐,這是你第一次來南市吧。”
方圓和白曼妮也不太熟悉,也不知道該聊什么。
“不是,以前也來過一次,那時候這邊還有很多外國人,各種租界啥的。”
方圓:“……”
租界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這個“以前”是很久以前吧。
是在對自己剛才在機場時沒有按著她預想那樣稱呼她的特別“提醒”么?
她不明說,方圓也就裝著聽不懂。
“租界啊,那確實有些久遠了。”
有些尷尬的附和。
“是啊,那時候你的外祖母曾組織學生許多次在租界示威游行呢,我也經常跟著她一起,有時候還會和租界的洋警察們打起來。”
方圓:“……”
咱們能不能不聊這些了。
“記得有一次,你外祖母被洋警察抓走了,不過你也不用為她擔心,因為我也和她一起被抓走了。”
方圓:“……”
不知為何,他腦海里已經浮現出白曼妮和她外祖母被抓進羈押所后的情形了。
……
一路上白曼妮說了很多她上次下山的“經歷”。
這些東西白君君早就聽她講過無數遍了,不過那時候她是以自己為中心講訴的,而這次,她是以方圓外祖母的經歷為主線來講訴,聽著沒有那么多奇幻的經歷,但卻也并不無趣。
方圓初時聽著有些別扭,不過后面聽進去后就沒有那種別扭的感覺了,反而還切實的感受到了那個時代特有的魅力。
“你知道為了一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理想而奮斗的魅力嗎?”
白曼妮突然這么問了方圓一句,把方圓都給整懵逼了。
“有時候信念迸發出的力量讓我都感到恐懼。”
白曼妮自言自語的感嘆著,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的街道,那些深入云層,照亮云層的建筑與燈光,
“敢叫日月換新天,還真叫他們換成了。”
[別搭理她,又犯病了]
白君君給方圓發了條飛信,在她看來,那一次下山,不過是白曼妮漫長生命中的一個幾乎只是眨眼的一瞬。
哪里有那么多領悟與感嘆。
“咳咳,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真情流露了。”
白曼妮尷尬的笑了兩聲。
白君君都不好意思吐槽她,你那是真情流露嗎,你那是無病呻吟。
方圓對此倒是表現得頗為理解,畢竟年紀到那兒了嘛。
外表或許可以永遠年輕,但心不能。
“后來呢,后來我外祖母怎么樣了?”
“后來她結婚了。”
白曼妮嘆息了一聲,語氣復雜到方圓都能聽得出,
“我就跟一個傳教士去了圣瓦蒂岡。”
說完,她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妹妹。
長生種永遠也明白不了一件事,那就是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這是凡種逃脫不了的宿命。
煉氣修行或許會延長這一過程,但現在相處有多快樂,別離時就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