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雕玉琢的男孩子學著大人樣子認真行禮的樣子十分惹人喜愛,但坦然受了他們禮的那人卻沒有露出笑容,他只是冷淡的回禮。
那人便是言瑩瑩口中的應大學士,應澄泓。按照應青青猜想的,應澄泓應該是個蓄著花白胡子滿口之乎者也的老頭子。其實不然,應大學士今年二十有二,正是兒郎好年華,婁都許多女子無不為他傾倒。不過其至今仍未婚配,原因成謎。
啟智閣是眾位年幼皇子接受教導的宮殿。而應澄泓擔任其文職老師。
孩子們恭敬地退出殿外,而后三三兩兩地玩鬧著結伴走了,只有其中一個較高的孩子獨自落在后面緩步走。
這時殿外進來一個比起應澄泓更粗獷些的青年——正是擔任武職教導的韓其鈺,他看著走遠的眾位皇子,口中的話卻是對殿內的人說的:
“曉和你啊,明明長了那樣的一張有親和力的臉,平日里對人也很溫和,怎么對著小孩子總是那么冷淡呢。你瞧瞧人家太子殿下,聽了你的話那小臉板的跟個小大人似的,哪還是那個讓人頭疼的熊娃子。”
沒錯,應澄泓,字曉和。即應青青在找的應曉和。言瑩瑩的看似隨口一蒙,直接說對了正主。
端坐在桌案前從容整理書卷的應澄泓聞言抬起頭來看了韓其鈺一眼,沒有回答。他心道:是他不想給他們好臉色嗎,他看著那一張張稚氣的臉龐就忍不住想起他的妖怪姐姐看著那個年紀的他,心底就會莫名其妙的煩躁……也不知道他那妖怪姐姐睡醒了沒有,有沒有在對著哪家的小男孩冒星星眼……
“罷了,今日下值我請你喝酒。”韓其鈺說,也不在意他沒接話茬。
應澄泓挑眉。韓其鈺與他當值時段不同,這廝今日特意等在偏殿,還要請他喝酒,多半是有事求他。那他就……
“好啊,十里樓的桃花釀。”
十里樓是婁都的風雅地方,同時也是最貴的酒樓。
“十里樓?!你還真好意思?!”韓其鈺邊瞪他,邊又道,“行,我就請你這一次,以后想都不要想!”
應澄泓:“我就知道這種文雅又壕氣的地方你這個粗人只會請我去這一次。先說好,走的時候我帶走一壇。”
韓其鈺一臉肉疼:“行行行,我有事求你你最大。”
應澄泓整理完書卷,起身凈了手便走向殿外。小廝重葉早已掐著自家公子下值的當口等在那里。
他接過遞來的披風披上,感受到微微的冷意,忽然想到:
都倒春寒了,不知道青青會不會被冷醒。
他不自覺彎了彎嘴角,轉身對韓其鈺道:
“再叫上修之和越然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修之怕是不會來。”言辭可是個真的老古板。
“無事,他要不來便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