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瑩瑩遲疑道:“……那好,我先問過我家小姐。”末了回身鉆到馬車輿里去了。
……
婁都,晚風微冷。十里樓臨湖雅間,幾人談笑共飲。
“來!干!”一唇紅齒白的青年紅袍半敞,青絲未挽,斜靠在窗邊,風流十足。他一手高舉著酒杯,另一手向旁邊一指:“來,曉和,你再陪我喝一杯!”
這位喝的一臉緋紅但實際毫無醉意的青年便是言家二公子言越然,言卓。
應澄泓無奈笑了笑,舉杯與他隔空相碰,而后只飲了半杯。
韓其鈺抬手便灌一杯酒下肚,毫無品鑒美酒的意思,他搖頭:“你們斯文人的喝法,我是不會懂嘍……”說完直接提起酒壺往嘴里倒。應澄泓眼看著也不制止他,那桃花釀后勁可是大得很。
果然,幾壺酒下肚,韓教導開始有點口不擇言了,他喊言卓:“越然,那孟拾姑娘當真找不見了?”
言卓面色一僵,很快又牽起嘴角,露出的卻是苦笑:“誰知道,我找她干嘛?她又不是什么美得驚天動地的美人……”人家是真想躲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他話音未落,門前的屏風忽然“哐當”一聲倒了。有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來,還往那屏風上狠狠踩了一腳。
失去了遮擋能力的屏風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
跟在那人身后的掌柜的一臉痛苦地捂住了額頭,而后連忙關上門識趣地走人了。
言家的家事可不能隨便摻和,哎,可惜了那塊上好的楠木啊。
“言修之!你、你可別沖動啊,早叫你來你不來,現在倒好……還弄壞了人家的屏風……嗝……”韓其鈺大概是酒意真上頭了,張嘴就是一通胡話。
闖進來的那人面容比起言越然多了幾分硬朗,正是言修之,言辭,也就是言卓庶出的大哥,言家大公子,現任大理寺少卿。
“言卓!你是不是讓瑩瑩去、去了那匪窩?!”言辭雖然是大理寺少卿,但也只是個文人,跑得急了便像這般話都說不利索,他原地緩了緩,神情嚴肅,“雖然她只是你的庶妹,身份與你自是不可比,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啊!你怎能……”
言辭直沖著言卓走去,若不是面前隔著張幾案,他怕是要撲到他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弟弟身上。而對此,言卓只是答了聲“是啊”并輕飄飄地給了自家大哥一個白眼,便繼續愜意地倚著窗,享受地品著酒,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指責。他知道他大哥就是過過嘴癮,意思不是那么個意思。
再說了明明是他那妹子死皮賴臉地要幫他做這檔事的,說是想要為大哥分憂。自從他當上了大理寺的捕快,言瑩瑩這樣搶他事做的情況還少嗎?倒是他這缺心眼的大哥,每次都護著她。也不想想,難道他當初千方百計求得娘同意他當捕快就是想什么都不做白得功勞嗎?
應澄泓知道這兩兄弟向來如此,也不便插話,便走到一旁將要開始撒酒瘋的韓其鈺一個手刀劈暈,隨手扔到了席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單方面對峙的兩兄弟忽然同時福至心靈,將目光投向了應澄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