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姐姐是好妖!她救了好多人的!她救了我們!”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沖到應青青身前。
原來是之前給他們鏡子的那個小姑娘。她護犢子似的,一條小短胳膊往后攏住應青青,另一只手緊緊攥著一個比她手掌都大的沾了些血跡的腰牌舉在胸前。她臉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但仍有些可怖。
應青青有些發怔。
張溪立刻走上前來,卻不是對眾人解釋應青青的身份,而是向著小姑娘行了個禮,然后語出驚人:
“臣參見公主殿下。”
話音剛落,那群對著應青青戒備的人問也不問,頓時呼啦啦跪了一地。除了封宜。
應青青詫異地看了一眼封宜,她記得小崽子說他們衡朝的規矩是很嚴格的,這人竟然不跪。
不過顯然,知道身邊有妖怪對他們的影響遠比不上知道身邊有公主。
大概是她看起來太無害了吧。
張溪看著令牌上的紋路:“暖玉生煙……想必背面還有金色虎紋吧,您該是鳶代的暖玉公主。”篤定的語氣。
鳶代是衡朝西北方草原上的一個國家,金虎紋是鳶代皇族的標志。而刻有暖玉生煙花紋的令牌在鳶代則是暖玉公主獨有的,或者說,在這天底下都只是暖玉公主獨有。
而暖玉公主,是半個月前就該被送到婁都和親的公主。
連和親的公主都敢擄,真不知道該說這群人販子膽兒大還是膽兒小了。
小姑娘緊抿著唇,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道:“不必多禮,喚我玉畢便好。”沒人發現她緊緊護著應青青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
一路緊趕慢趕,眾人終于在入夜前進了婁都的城門。
現在進宮已有些晚了,未免招待公主不周,張溪在稟過言卓后便帶著應青青和裘玉畢一同到言府住下。
至于應青青為什么也一起去了,那當然是公主要求的。
去哪住應青青倒是無所謂,更何況去言府住還可以感受一下小崽子小時候的生活環境,何樂而不為呢?雖然不是同一個宅子,但好歹都在婁都,都是大戶人家嘛。
彼時天色已暗,玉畢說不想打擾言閣老與其夫人休息,張溪便派婢女帶他們直接去休息。
大抵是因緣際會,在被領著去住廂房的時候;在欄桿曲折間;在應青青心有靈犀似的慢走一步并轉頭一看時——那人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記憶里稚嫩的臉龐已經被時光的刀細細雕刻過,但也不顯得滄桑,反而變得更好看了:不是特別明顯的桃花眼眼角微挑,牽動左眼角的一顆小小淚痣。
他也看見她,先是一愣,而后向身邊的人不知說了句什么,便直直向她走來。
應青青像被晃了眼似的傻站在原地,揉完眼睛,反應過來,心覺不能讓他占了先機。(咱也不知道占啥先機,咱也不敢問,問也問不出來)總之應青青開始頭腦發熱。
于是——她飛似的朝他跑過去,然后躥起來把他抱住。
要是張溪在旁邊肯定會覺得這一躥有些眼熟,這可不就是她從那個地窖里躥出來的姿勢么,區別只在于當時是一手一個人,現在是空著手去抱人。
不過她也忒激動了些,就差整只妖都掛他身上了。
應青青:“應!曉!和!”
這聲嚎引得周圍人紛紛看過來。在前面引路的言瑩瑩也退回來,隨后瞪大了一雙杏眼。
不是吧,應青青找的還真是應澄泓?她就隨口一說啊……不過這么一來自己也算是幫了人家大忙了。言瑩瑩垂下眼,心里對應青青的內疚終于少了幾分。
應澄泓耳根子發熱,但又怕她摔了不敢放開:“青、青青……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應青青頭埋在他脖頸間,發髻松松散散,看不清表情,“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