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徹底合上。
姜依感覺遭受了一股強悍的吸力,猛然一瞬間,她的身體如同慣性一樣往前沖,等到那雙點點猩紅的眼睛變成了如黑曜石的黑瞳后,她看清楚了周遭環境。
房間里還有些昏暗,但是隔著透明的玻璃,能看見外面的天空隱約開始散發光亮。
手機上的亮光映照在她那白得嚇人的臉上,時間來到了七月十九日的五點半。
她經歷過這么久,可時間僅僅過去了一個夜晚,黑霧蔓延在屏幕里,輕輕的浮動著,背對著姜依的卡牌十分安靜。
姜依把醫生外套藏好,然后又打開了病房門,走廊很安靜,角落散發綠色幽光的安全通道時不時滴的一聲。
什么都沒有。
安寧被黑霧沖刷,估計落得和美艷女一樣的下場吧,她合上門,手腕上的黑色紋路散發著痛意,姜依眉頭都沒皺一下,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安寧被黑霧淹沒的那一幕一直在姜依的大腦里重復,她雙手慢慢捂住大腦,呈現蜷縮狀,把自己蒙進了被子里。
天空破開了晨曦,比起這個,姜依似乎還是更適應在黑暗中穿行。
又是日復一日般的例行檢查,姜依老實的坐在病床上,病房的白和她的臉色似乎要交融了。
門開了,姜依的眸色微微動了一下,為首有些發福的男醫生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清秀男人。
男人手里拿著病例本,嘴角無意識的勾起又放下,眼中是玩味和癲狂,那是吳御獨有的風格,就算是占據了吳峰的身體,那透過身體看穿的還是靈魂的本質。
畢竟吳峰已經連同護士長都被她給捅死了。
“患者情緒情況可以。”吳御此刻公事公辦,筆尖在紙上游離,“藥還是不能停,就算是出院了,也要繼續吃。”
“那就謝謝醫生了。”姜依仿佛一只被柔順毛發的貓,但吳御能夠知道,她有多敷衍。
姜依那要把人淹死在寒潭里的雙眼盯著吳御,直到他出了病房。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姜依吃過早餐,在康復中心的后院有一大片綠草地,是病人專門用來活動的地方,她剛走到草地的時候,目光不自覺就被不遠處坐著草地上的背影吸引。
纖瘦的女人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長發及腰,風吹過時,發絲有些亂飄。
她伸出白皙的手,仿佛迎接朝陽一般。
從她的身后,姜依感覺不到一絲病態或者精神狀態不好的感覺,反而是一種不斷朝上生長的向日葵。
那女人顯然是發現了有人注視她,很敏銳的回頭就是一雙如星星的眼眸看了過來。
姜依這才看清楚她的臉,她長得十分精致,也十分的漂亮,從她的眼中,姜依看到了一些黑色的怨念。
就像是被一顆玻璃珠封印在里面一樣。
姜依邁開步伐,靠近了她。
“你好。”
姜依對于人的正常交流還是可以的,那女人連忙回了一個燦爛的笑,“你好呀!”
她看起來很正常,四周的病患都屬于獨自溜達,她也獨自一人,但她不抗拒交流,甚至話還有些多。
“你叫什么名字?”
“姜依。你呢?”
“我啊,我叫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