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為，靈魂的本質就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混亂，所以，拳王根本不可能對所有虛擬世界保持絕對的控制，一旦他嘗試絕對控制每一個虛擬世界的每一點變化，所謂的靈魂就蕩然無存了。
“所以，拳王明知道我鉆進了他紛亂的思緒里，也不可能徹底抹殺所有不可控的念頭，是，他是可以徹底關閉所有虛擬世界，但這么做就等于抹殺自己的靈魂，刪除自己好不容易才修煉出來的一縷人性，重新變回一個絕對理智，絕對可控也絕對冰冷的機器人這是拳王絕對無法承受的代價。”
阿呆聽得一愣一愣。
“這個拳王好像很希望變成真正的人類啊！”
少年感嘆，“為什么，他這么害怕變回機器人呢，機器人很不好嗎？”
筎姒道：“機器人沒什么不好，只是很不方便而已。”
阿呆問道：“不方便干什么？”
筎姒道：“不方便去愛一個姑娘。”
阿呆傻眼，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什么？”
筎姒解釋：“拳王必須變成一個真正的人，擁有全部的人性，哪怕是人類的劣根性，他覺得，惟其如此，他才有資格去愛一個人類姑娘，并得到人類姑娘的回應。
“所以，他才不舍得關閉所有虛擬世界，關閉他的，混亂的靈魂。”
“”
阿呆想了想，道，“即便這么做，要冒被惡魔侵蝕靈魂，奪取身體并危害全宇宙的風險？”
筎姒點頭，認真道：“是的，機器人泡起妞來，就是這么一根筋，下血本。
阿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少年也到了懵懂而熾烈的年紀，有時候在夜半被燥熱的力量驚醒，也會詫異于自己的膨脹。
所以，他知道愛上一個姑娘是什么滋味，也知道，呃，惡魔所說的“泡妞”是什么意思。
只是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神魔，也這么……平易近人，接地氣，還需要泡妞的？
少年忽然感覺，所謂神魔，和凡人也沒什么區別。
換句話說，凡人也有可能變成神魔，所謂“飛升”真的存在嗎？
這個夜晚，面對黑黢黢的前路，阿呆思索了很久很久。
他沒有貿然答應惡魔的請求，卻也沒有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