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江小寒面不改色,“我推著板車上山想要運點柴火回來賣錢。誰知道恰好遇上了慕容公子被人追殺。這閑事我哪能多管?趕緊往山下跑。誰知道慕容公子偏偏跳上了我的車,還一頭鉆進了糞桶里。我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跑下山。結果車也顛壞了,人也跑傷了……”
姜戎聽到“慕容放鉆進糞桶”,嘴角抽動了兩下,差點笑出聲來。他強憋著笑容,臉也漲紅了。
江小寒還當這個石頭人不會笑呢,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接著又道:“我要去報官,慕容公子不肯,還說由他來賠償我的板車。我這才勉強同意了。后來他又讓我當他的親隨,說有很多賞錢。嘿,我也不敢妄想什么賞錢了。您把賠償我的板車錢還給我就行了!”
姜戎默然沉思片刻,便揣摩出一些門道來。他從小與慕容放一同長大,對這位義弟的性格十分熟悉。他知道,慕容放才不會看得上這么一個一身無賴氣,又有些蠢笨的小子。慕容放之所以會收這小子作親隨,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聯系到江小寒所說的那些狼狽事,姜戎便明白了,慕容放這是要堵江小寒的嘴啊!按照慕容放的性格,說不定過一段時間,江小寒就會莫名其妙地暴死在街頭。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姜戎想通了這些,便對江小寒放了心,也知道該如何回稟慕容哲了。他微微一笑,說道:“江小寒,大公子肯欣賞你,是你的福氣。慕容府是世襲的侯爵府,你能當上府里的家奴,是你三輩子修來的。你要盡心服侍公子,絕不可生二心,知道了么?”
江小寒暗暗松了一口氣,心想,老子保管服侍他安心上路!哼,那小子心里想什么,老子一清二楚。你這人看起來一本正經,也是沒安好心。慕容家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他心里雖然這么想,面上卻陪著笑臉:“是,那是當然……”
姜戎笑著點了點頭,忽然面色一變,猛然出手。他右手掌心漫著一股死灰之氣,直直朝著江小寒肩頭抓來。
江小寒下意識想要幻化氣刃,進行反擊。但一想到姜戎先前的表現,硬生生忍住了動作。他直挺挺地站著,仿佛根本無法對姜戎出手做出反應。
他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賭姜戎這招,依舊是在試探自己。如果贏了,他就能真正取得姜戎的信任,留在慕容府。如果輸了,或許就要在姜戎掌下喪命。
姜戎這一掌玄奇詭異,一看便知道乃是玄脈武者才能修煉的玄武一道的功夫。江小寒脊背的冷汗又冒出了一層,只能閉上眼睛暗暗祈禱。忽覺那手掌落在肩頭,起初灼痛無比。接著痛苦便消散而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江小寒睜開眼,姜戎已經收了招式,負手而立。他冷冷一笑,看著江小寒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江小寒,好好做你的家奴。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江小寒以性命作賭注,終于過了姜戎這一關。他暗暗松了口氣,這才發覺后背的冷汗已經將衣服全都浸濕了。
接著姜戎叫來一個老仆,吩咐了一番。那老仆便帶著江小寒領了一身青布短衣。雖然比不上姜戎、慕容放所穿的華貴,卻比江小寒原先的破爛衣服好了千百倍。那面料,穿在身上無比地舒適。
江小寒得了新衣服,心中又高興起來,覺得這一趟雖然驚險,好歹沒有空手而回,算是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