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寒尋思,山鷹長了翅膀,能飛出去,咱們怎么離開這里呢?
三人來不及考慮后事,只想離懸崖邊越遠越好,便往山洞里挪了挪。水仙勉強站起來,剛走兩步,卻“啊”地叫了一聲,又軟倒在地。
“三姐你怎么了?”迎春關切地問。
水仙搖搖頭,手捂著腳踝,皺眉道:“可能剛剛落在巖石上傷到腳了……”
她脫下鞋襪,輕輕拉起被劃破的褲管,只見小腿上劃開一道口子,殷紅一片往外滲血,腳踝也高高腫起,仿佛饅頭一樣。
迎春急道:“三姐你受傷了!”
水仙強忍著疼痛,彎腰去夠傷處,牽動腳踝,頓時疼得難以自持。她只好說道:“小妹……你幫我看看……”
迎春手足無措,驚慌不已。
江小寒可不知道這個小姑娘雖然號稱是百花樓的刺客,但實則從來沒有單獨執行過任務。平常在海棠身邊,又大姐護著,從來沒有遇到過慘烈的廝殺,更沒有替人治過傷。
江小寒剛把自己的右手包扎起來,抬頭看見二女的窘迫,瞧得不耐煩,忍不住上前說道:“讓我來看看!”
水仙蒼白的臉頰微微一紅,有些羞赧。女子的玉足本是極其私密之處,如何能讓陌生男子看到?
江小寒本來就是個人嫌鬼厭的小痞子,良家女子從來不會正眼瞧他。正因為從沒跟女子有過親密接觸,他自然不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毫無顧忌,一把抓住水仙的纖足。
水仙渾身一顫,江小寒并沒有察覺對方的異樣,沉聲道:“別動!”
他這些年街頭打架、殺人行刺,也不知受過多少傷,自然久病成良醫。摸了幾下,便松了口氣,說道:“還好只是脫臼,你忍著點!”
水仙咬著嘴唇,又是疼痛,又是羞澀,自然一言不發。
江小寒握著她的腿腳,猛地一送。“啊——”水仙驚叫一聲,腳踝雖然疼痛難當,卻已經能慢慢活動。
“多謝……”
水仙的聲音低如蚊訥,江小寒也沒聽見,徑直撕下一段布條,為她將小腿劃開的口子緊緊裹了起來。
迎春感激道:“謝謝你……”
江小寒疲憊不堪,靠在石壁上點點頭。他長出了一口氣,看看洞外的天空,想到楊木蘭,不由得暗暗擔憂。
三人默然不語,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山風呼嘯,江小寒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迎春見狀,以為他靠近洞口,風大寒涼,便從懷里拿出火折子,就著洞中的枯草點燃了一堆篝火。有了火光,江小寒稍稍感覺好了一些。那體內那股隱隱的寒意,卻是始終揮之不去。
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山洞原本的主人——兩只山鷹撲閃著翅膀,回到洞口,見到洞里火光,不敢進來。
江小寒眼疾手快,拾起兩枚石子擲過去。那對山鷹被火光晃了眼睛,反應不及,被石子打得腦漿崩裂,當即死了。
“呀!”迎春忍不住驚叫,“你怎么把它們打死了!”
“嗤——”江小寒忍不住譏笑道,“不打死它們,你今天晚上喝西北風么……”
他話還沒說完,牙關居然也開始打顫,遍體上下寒意森森。而這股寒冷,不像是洞外冷風吹的,反而像從身體里面往外冒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