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寒在上元前兩天,就悄悄離開了如意坊。誰也不知道他的去向。直到趙豐年去那間小院,看到人去樓空,秦老板這才知道。不過,這位樓主向來行蹤飄忽,誰也沒有在意。
他頭戴斗笠,遮住大半張臉,每天守在慕容府對面的小巷里。心想如何才能把慕容雪帶走。
佳期臨近,慕容府的守衛更加森嚴了。江小寒此刻絕對不可能悄悄摸進去。
就算能進去,找到了慕容雪。只怕她也不會跟他走。難道要告訴她,有人想對她們家動手?那樣的話,恐怕慕容雪就更不會走了。
左思右想,江小寒依舊一籌莫展。
同樣一籌莫展的,還有諸葛云天和慕雨時。這兩個人,一個是世襲的侯爺,一個是七星君中的天璇君,新選九龍之一的青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五行門主。
可是面對枯木道人帶著的近千名禁衛,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枯木道人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在九龍會期間,加強京城的防御。帶著人大搖大擺地把諸葛府和云來客棧圍了起來。諸葛家和五行門的人進出,都要接受盤查。
諸葛云天和慕雨時當然知道,這是慕容哲在防備他們。可是現在還沒有撕破臉皮,難道能公然扯旗造反?因此,對于枯木道人的詰難,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
枯木道人得意洋洋,先前在擂臺上落荒而逃受的氣,似乎全都發泄出來了。
哼,青龍又怎么樣?還不是被老子管得死死的?世襲公侯有怎樣?見了老子還不是得客客氣氣?
枯木在赤炎城當了十年的土皇帝,終于在京城的地界上,有了同樣的感覺。
諸葛云天的書房里,慕雨時透過窗戶,冷冷地看了一眼遠處趾高氣昂的枯木,恨恨地道:“小人得志!等大事一成,我必殺之!”
諸葛云天倒了杯茶,輕輕說道:“慕老弟何必跟一個小人置氣?”
枯木防范雖嚴,但只能看得住五行門中的小人物。慕雨時這樣的高手,來去如風。即便是枯木也難以察覺,就更不用說紅蓮教門下弟子,以及普通禁衛了。
因此,慕雨時與諸葛云天暗中密會,并沒有受到影響。但是現在二人手下想出去打探消息,卻是幾乎不可能了。
因為收不到外界的消息,諸葛云天也是愁眉緊鎖。總不可能讓慕雨時做個小嘍啰,親自跑到大街上去打聽吧?
慕雨時不耐煩道:“先生,這下怎么辦?咱們難道只能枯守在這兒?”
諸葛云天看著杯中青綠的茶水,嘆道:“慕容哲知道了咱們的關系,有此防備也是意料之中。紅蓮教和那些禁衛倒不足為慮。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那頭潛伏的巨獸,會在什么時候下手!”
慕雨時皺眉道:“先生,你的感覺不會錯吧?最近京城里可是什么風聲都沒有。真的有人會去對付慕容家?”
諸葛云天道:“那人有驚天手筆,能推翻先帝,卻始終沒有現身。我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不熱衷權力,肯安心待在幕后的人!”
慕雨時聞言,心中一動,怪異地看了諸葛云天一眼。
就在這時,書童輕輕敲門。諸葛云天冷聲道:“什么事?”
“先生,這里有一封信……”
“進來!”諸葛云天眉頭一皺。
書童恭謹地進門,將一封書信放到書桌上。信封上并無一字。諸葛云天沒有急著看信,而是問:“是誰送來的?”
“不知道。我剛剛在烹茶,一回頭就看到這封信放在石凳上。”
諸葛云天心頭一跳,將信紙抽出來,展開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慕雨時好奇,湊過去一看。只見信紙上只寫著兩行小楷:“上元之期,黃昏之時,紅蓮亂世,諸葛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