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白虎堂。
上官棟端著茶杯,眼角余光卻瞥著一旁坐立不安的端木誠。他心中不禁納悶:這個草包這次居然如此警覺?到底是楓葉太狂妄了,敢直接向我們挑釁,還是四弟吃一塹長一智了?
端木誠急不可耐道:“二哥,你還有心思喝茶?這都火燒眉毛了,你快給我想想辦法啊!”
以端木氏為餌,釣楓葉上鉤的計策,本是諸葛云天出的。但現在上官棟卻執行得越發堅定。他也覺得,這是唯一鏟除躲在暗中的敵人的辦法了。
因此,端木誠的求救,讓他有些不耐煩。但他又不能表現出來。端木誠的性格,上官棟十分清楚。若是讓他知道自己聯合諸葛云天,用他們一家老小來做誘餌,端木誠非得氣炸了不可。為了大局著想,只能先瞞著他。反正禁軍精銳已經悄然回城,一旦出事,立刻就能馳援端木府!
上官棟好整以暇地擺了擺手,笑道:“四弟,你是不是太過緊張了?就憑一枚楓葉,就斷定是楓葉要對你下手了?”
端木誠一怔,面色一沉,慍道:“二哥,你這說的什么話?三哥就是因為麻痹大意,才丟了性命。現在你居然覺得我太過緊張?我是做生意的,明白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這枚楓葉分明就是對方給我下的戰書。大哥,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呵呵,四弟休要急躁。”上官棟一如既往地淡定鎮靜,“經過一個半月的清剿,江湖震動,楓葉的余孽也被我們滅得差不多了。這種時候,他們又豈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冒犯你堂堂的金玉侯?”
端木誠急得滿頭大汗,一想到楓葉的刺客正磨刀霍霍,而自己卻還在這兒跟上官棟打太極,不由得心中奎怒。他霍然而起,道:“二哥,楓葉的匪徒真的被清剿得差不多了?咱們自家兄弟,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住我!如果楓葉被滅了,慕容放又何必呆在你府上藏頭露尾,不敢見人?”
上官棟面色一變,沉聲道:“四弟,你妄言了!”
端木誠索性豁出去了,大聲道:“我哪里妄言?二哥,你的那點心思,難道我不清楚么?你借口清剿楓葉刺客,實則是在打擊異己,為自己接管三哥的勢力做鋪墊。哼哼,被殺的那些人,恐怕沒有幾個是楓葉的刺客,更多的是反對你的人吧?你把九死一生的慕容放接進府中保護,目的也是為了日后大局一定,用他來籠絡那些終于慕容氏的勢力吧?”
上官棟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桌上茶杯骨碌碌一滾,摔倒地上,“砰”地一聲脆響,摔成碎片。
“四弟,我只當你喝醉了酒,不與你計較。你還是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我還有公事要處理,就不送你了!”上官棟揮了揮衣袖,作送客狀。
端木誠心生絕望,咬了咬牙,道:“好好好……二哥既然不肯幫我,那我也不敢麻煩二哥。你就調派一營的禁衛給我,我自己來對付楓葉!”
上官棟長眉一擰,怒道:“混賬!調派一營禁衛給你?你想造反么!”
端木誠面色陰晴不定,幾次想要沖上去揪住上官棟的衣領質問。但他終于忍了下來,緊咬著牙關,沖上官棟拱了拱手,一言不發,沖出上官府。
回到府中,已是夜半子時。老管家等在院中,不敢入睡。端木誠氣沖沖地回到書房,手里拈著那一枚楓葉,左看右看,心中不安。
老管家為他沏上一杯茶,正要開口勸主人早點休息。
端木誠已經率先開口:“老李,你去把幾位大掌柜都叫過來。讓他們帶上所有的房契地契商鋪賬冊!”
老管家微微一怔,茫然道:“老爺,這都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