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把杯子放回桌上,轉過身目光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上下打量著肖暄,見他臉色還是蒼白但是嘴唇卻恢復了點血色才放心下來。
“老太太要回府了,您要再晚上一天,那位又該找理由發落您了!”
蔣老太太也就是肖暄的祖母,自幼便不喜肖喧,相比于肖暄,她更喜歡云姨娘所出的肖奕和肖茂。
因為肖暄的母親蘇氏生了她之后便難產去世,蔣老太太迷信,直呼肖暄晦氣,更是在背后嘀咕肖燁克母。
不僅如此,也因為其他的乖孫都會承歡膝下,唯獨這個嫡孫每次請安都是規規矩矩仿佛木頭人一般更讓她看不上眼。
“祖母?”肖暄臉上的表情一愣一愣的,蔣老太太這個人她已許久沒聽人提起過,上輩子的她早早就病逝了,在肖暄十五歲那年。
當年她隨父親上了戰場,遠在北方邊關,一年也回不去幾次,所以對于這個從小就看不上她的祖母,肖暄倒是覺得可有可無。
為什么蘇氏會把肖喧的真實身份隱瞞,其實跟蔣老太太也頗有淵源。
當年蘇氏與肖家乃是世家聯姻,因此蔣老太太雖然不太喜歡她但是明面上卻也不會與她為難,畢竟蘇氏乃是御史大夫之女,也是位列三公之一。
可是成親一年后蘇氏肚子卻沒有一點動靜這老太太可就不依了,言明如果兩年之內再沒動靜就要給肖振抬妾。
新婚夫妻,蘇氏與肖振兩人如膠似漆恨不得天天在一起,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蘇氏終于懷上了。
蔣老太太自然也是歡天喜地,三天兩頭的讓人往蘇氏的園子里送東西,婆媳之間的關系也前所未有的緩和。
瀕臨生產,胎兒已經足月卻遲遲不出來,蘇氏在難產的前一天聽丫鬟說蔣老太太曾與貼身丫鬟說如果蘇氏這胎不是男孩的話,給肖振抬妾的事依舊舉行。
得知了這個消息蘇氏心里有些惶然,動了胎氣。
進了產房以后,穩婆發現胎位不正,肖振痛苦不已,卻選擇了保住大人。
畢竟大人只有一個,孩子以后還是有機會的。
但是蘇氏卻偷偷與穩婆說要保小,穩婆說道:“胎位不正,若是想保小只能剖腹取子。”
“保小。”嘴唇已經被咬的發白,但是蘇氏卻堅持著一定要保住肖喧,并且囑咐穩婆和旁邊的李嬤嬤不管是男是女對外一律宣稱是男嬰。
最終無奈之下聽了她的話,穩婆剖腹取子很成功,但是蘇氏卻也不意外的去世了。
李嬤嬤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是啊,聽說這天燈寺的菩薩百靈百驗,等公子身子爽利些也去拜拜吧,這一年里頭……”
“唉。”
李嬤嬤沒把話說完,擰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天燈寺?
眨了眨眼睛,肖暄猛的想起一件事!
當初祖母因噩夢不斷去天燈寺祈福三個月才回府,而她也是因高燒不退沒有去迎接祖母導致蔣老太太對她的厭惡更甚。
只是如今的變數倒是她趕在祖母回來的前一日便提前醒了。
所以她是回到了十四歲的時候?
“公子!公子!您在聽嗎?”
李嬤嬤心里嘀咕著公子這是怎么了?一醒來就丟了魂似的。
肖暄尷尬的咧了咧嘴角,點點頭道:“在聽呢,去,七夕一過就去!”
今日剛好七月初一,七夕就在五日后。
李嬤嬤聽了滿意的點點頭,見她剛醒也不舍得她過多勞累,便服侍她躺下替她耶了耶被角,退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