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未央宮,薔薇花沿著西苑的圍墻探向幽長的廊道。這條廊道向東直行,盡頭是皇帝的寢殿——召陽宮。
這日午后,人清氣爽。新入宮的美人們如春天的花兒,滿院子綻放。
召陽宮里,鶯歌燕舞。江南的芳美人正在伴駕。
一曲《春緒》被她唱得脈脈含情,唱得欲說還休,唱得明景帝心癢癢,意綿綿……。
“三千柳含煙,春風又弄影
樓前鳳鸞棲,愜意覓晚晴
春意溢江堤,蝶舞好時節
雨燕佇秋千,粉桃暗香盈
曉風寒,西月念彼是今昔
半壺紗,琴音裊裊屏風夜
憶昨宵春夢,多情誤桃李
賦一曲新詞,還春花秋月……”
芳美人側身向皇上一移,那纖姿曼妙,如同輕盈的小鳥,鶯鶯燕燕撲進了皇帝的懷抱。
春夢連綿不絕,酥胸紅袖的溫柔,令明景帝欲罷不能,似乎忘了孕中的沁兒,似乎忘了風情萬種的淑妃林珍珠。
更別說什么喬婉嬪,肖修儀了,蘇美人,趙良人……于是,后宮美人們的暗戰就要風起云涌,她們紛紛來未央宮訴苦,訴思,訴悲。
淑妃林珍珠到是沉穩,她深居簡出,連淑怡宮的奴婢和太監,說話都溫吞吞的。
“娘娘,聽說云芳殿那位一連三天受寵,皇上,……皇上,他都多久,沒來咱淑怡宮了”。
“要不,咱也弄點響動,如何,娘娘?”
淑怡宮太監領事徐福和宮女綠蘿,一臉沮喪地圍著林淑妃。
林淑妃:嗬嗬,爾等這就坐不住了嗎?”
她輕蔑一笑,纖纖十指彈弄著自己云春錦袍上,那朵彩繡芍藥花,心中的怒妒漸漸溢出。
只見她鼻音“哼哼”兩聲,那朵彩繡芍藥的已經肝腸寸斷。
”賓兒,快去端百荷蓮子湯來“。
綠蘿一邊吩咐著,一邊趕緊給林淑妃揉捏著上火的經外奇穴。
林淑妃飲用完蓮子湯后,心情似華平緩了過來。她換下了那件云春錦,重新扮上一件翠竹生煙的云紗長裙,別提有多曼妙了。
林淑妃:“綠蘿,將本宮的穿云釵拿來”
“娘娘,您可真好看,這一扮竟似閨閣少女,清雅迷人!”
林淑妃倩影婀娜,唇色豐潤,她滿意自己的才貌,嘴角蕩漾著一汪漣漪。“走,去未央宮瞧瞧去……”
林淑妃坐上威嚴的輦轎,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未央宮走去。
未央宮,納蘭皇后午休剛醒,一名宮女正伺候漱口呢,只聽見宮女錦兒正在稟報。
錦兒:“啟稟娘娘,喬婉嬪攜肖修儀和蘇美人來了”
“這個……婉嬪娘娘的香包,說娘娘您…認得的”。
臥榻上的納蘭皇后,輕蹙黛眉,幽幽地瞅了一眼。
“什么香包?拿來給本宮瞧瞧”。
宮女紅葉機靈地說,“娘娘,慢著,奴婢先查驗一下”
只見紅葉拔下銀簪,熟練地插入香包。接著她的鼻尖細細嗅著,稍許,紅葉的眉心蹙了蹙,呈到納蘭皇后跟前。
納蘭皇后心慰地看向紅葉,嘴角滲現一絲笑意。
“怎的,有何不對嗎”
皇后娘娘打了個哈欠,輕聲細問。
錦兒也看了下紅葉,眼里盡是疑色。
紅葉——清秀靈動,西域羌氳族女子。懂藥理,善調香氛。
“娘娘,此包內的香料有異,奴婢看,您不宜碰。待奴婢……”
“嗯嗯,錦兒,去請喬婉嬪等入殿。”
等紅葉拿著香包退了出去后,錦兒請了三位皇妃進殿。
喬婉嬪,是當年長安王側妃,晚于納蘭皇后一年進府,膝下暫無子女。
她是太醫院太醫李福朝的外甥女,略懂醫術。當年在冀州府時,和納蘭沁還算交好。只不過此女心機較深,納蘭沁一直與她持有距離。
喬婉嬪:”妹妹拜見皇后姐姐,愿姐姐鳳體安康,龍嗣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