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砰——
一手抓著腳踝,桃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站起身,雙臂一輪,將手里的男人狠狠砸在了高山里,形成一個深深的人形深坑。
神識中的蒼胡頡黑光閃爍,精純的能量順著扇骨扇面滋養著桃夭的血肉。
肅穆,呼喚,桃夭站在飛揚的骨灰風沙里,感受著來自血脈的力量。
塵封在此萬年的數萬冥兵不約而同的將全身的執念傳了出去,他們熱切而狂熱的呼喊著,他們的神,他們的王,要重新歸來。
萬年風雨,兵戈長鳴,那些寂然無聲的漫長歲月里,支撐他們的絕對忠誠與信仰,在這一刻,歸于圓滿,溘然長逝。
桃夭睜開了雙眼。
天若有情天亦老,劍冢萬古如長夜。
天不知什么時候悄悄的黑了,無盡的黑暗來襲,隱藏在黑暗中的無窮力量統統化作桃夭的養料。
身體里從未有過的舒暢,血脈盡情噴張,黑如琉璃的眼眸無情冰冷,她迎風而立,看著那人從山體里將自己摳了出來。
“比我預想的快了不少,這么多年,你果然沒有白過。”
澧從云眼中紫光氤氳,周身縈繞的強大靈力似要將空間撕碎,“萬年前沒有完成的戰斗,現在繼續。”
桃夭不動,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
澧從云臉色一沉,“你竟不肯正面看我!”
“區區傀儡,也配與我一戰!”
桃夭冷笑,“燃盡全身的精血,強行提升的修為,這樣不堪一擊的空紙殼,就是你叫囂的底氣嗎?”
那柄血扇以扇骨扇面重塑了桃夭的肉體后,只有四分之一實體碎片的蒼胡頡將這塊碎片承載的全部傳承統統渡給了桃夭。
原本那些零星看到的碎片,那些莫名的熟悉感,在這四分之一的傳承里,揭開面紗。
血扇又名幽冥扇,原本就是她的本命武器。
是真真正正與她靈肉交融,休戚與共的本命武器。
扇骨里流淌的,是萬年前她的精血,她記得了,她是誰。
黑夜,本就是她的天下。
黑色的屏障瞬間抵擋住雪白銀亮的劍光,黑白交錯,爆發出強勁漣漪向周圍擴散,那一剎的光亮,映照著桃夭如玉光潔的面孔,冷漠而驚艷。
一擊不成,澧從云又連續揮出數道劍氣,道道銀光如月,呼嘯著向她襲來。
桃夭動也未動,她冷冷的看著不斷靠近的劍氣,在第一道劍氣距離她毫米之時,黑色的屏障憑空而起,牢牢將劍氣阻擋在外。
鏘鏘鏘——
無數屏障憑空而起,精準的阻擊著劍氣的侵襲。
澧從云本就是強行提修,數次揮出超過他能力之外的劍氣消耗了他太多的靈力,眼見著桃夭動也未動,目光冷漠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小丑,滔天的憤怒瞬間湮沒了大腦。
“去死吧!”
夜空中的星光被強行奪舍一樣扭曲了幾分,無數星光之力簌簌而下,澧從云的身體如海綿吸水,噌噌噌的膨脹起來。
肌肉在暴漲,雙眼的紫氣濃郁的接近黑色,可怖的威勢隨著星光的不斷填充,逐節拔高。
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恐怖的氣息四溢,腳下的土地在搖搖晃動,白骨堆積的山體在烈烈氣息下有崩塌的趨勢。
氣勢還在拔高。
大乘,轟的一聲,山體塌了一角。
飛升!
澧從云周身的氣勢宛如天道降臨,空氣都被撕裂,扭曲成一塊塊碎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