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狐王的寢殿里,充斥著濃郁嗆鼻的藥味,一個侍女打開房門,身后幾個拖著托盤的侍女魚貫而入。
繞過厚厚的屏風,明黃色的床簾掩映下,一個人影靜靜的躺著。
侍女用玉勾掛起簾子,露出床上人影的真容。膚若凝脂,眉目如畫,這便是當代青丘狐王。
“王上,該吃藥了。”
侍女從身后的托盤中取來一碗黑棕色的藥,跪在床檐下的矮塌上,一抬頭,就見狐王睜開了眼睛,正靜靜的看著她。
“王上。”侍女輕柔的舀了一勺,吹了吹,送了上去。
狐王搖搖頭,“把藥碗給我。”
侍女詫異,但狐王積威甚重,她不敢違抗,依言遞了上去。
狐王端著藥碗,一飲而盡。
侍女吃驚極了,接過空空的藥碗,愣愣的退出去時,仿佛還在夢中。
“你叫什么名字?”
狐王的聲音仿佛咕咚的泉水,涓涓徐徐,侍女一怔,才意識到狐王在跟她說話。
“奴,小花。”
狐王臥床多日,清醒的時候不多,書小姐掌管內務后,以伺候不周為由,把原來狐王殿里的侍女統統換掉了。
現在狐王殿里伺候的侍衛侍女,都是后來的新面孔。
狐王得知此事,也只是淡淡說了聲知道了。
“小花。”狐王坐在床上,聞言眼中溫柔,“很好聽的名字。”
小花呆了,她捧著托盤有些顫抖,狐王夸獎她的名字好聽哎。
衣袖傳來一陣大力,小花轉過頭,見同行的幾人正不耐煩的看著她,于是收斂心神,跟著幾人離去。
離開的最后一刻,她回過頭,看見厚厚的屏風后,大片的陰影光疊,狐王坐在里面,靜的像一座人像。
夜風吹來,小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伙伴們的催促下,快步離開了。
狐王枯坐在空無一人的寢殿里,靜的連自己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的目光有些迷離,隱隱約約仿佛到了小時候,阿爹阿娘抱著她來到寢殿的密室,捧著一顆金光燦燦的心形吊墜,溫暖的光芒里,有阿爹的笑,阿娘的甜。
“原來已經這么多年了。”狐王輕嘆,嘴角掛著嘲諷的笑,“來了就出來吧。”
“奶奶還是這么耳聰目明。”
厚厚屏風后的陰影里,走出一個妙齡少女。
她明眸皓齒,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一步一步的走向這個統治了青丘百年的王者。
“耳聰目明。”狐王忍不住笑了起來,“是耳聾眼瞎才對。”
“否則,我怎么會把你這么只豺狼虎豹招了進來。”
狐小書臉上的笑有些僵,“奶奶何必說的這么難聽。”
狐王看著她,當初狐小書回族,二房竭力阻攔,說是狐小書身份不明,她當時被她帶來的消息迷了眼,了了驗身,沒有關注魂牌相斥這個明顯的漏洞,親手將這只惡狼捧上了狐族的高位。
一想到此,她就悔不當初。
“你又來這里做什么?”
自從狐小書把她身邊的守衛統統換了之后,狐小書對她的警惕放松了很多,不再守在她身邊了。
“桃夭殿的那位來了,”狐小書隨意坐在狐王的床沿上,“你說她能不能送來天狐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