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窗戶是關著的而且沒有點燈,所以光線很暗,店小二拿著一盞燈籠走在前面帶路。
“為什么要關著窗戶?”我問。
“最近我們這里有傳言說鎮上有些不干凈的東西,必須把門窗都封嚴實了,不然那些東西就會從縫里進來。”
“這么離譜的謠言你們也信?”
“害,我們是不信,但畢竟是開客棧的,而有些客人就比較忌憚這類事情,所以還是封上了。”
“哦……”
我沒有再說話,默默地跟著他往前走。
他走到一扇門前,然后從腰間翻出一串鑰匙,從里面挑選出一把然后遞到我的手中。
“這就是鑰匙了。”他說,然后提著燈籠離開了。
我打開門,將箱子放在地上,然后再順手將門關好。
屋子里很亂,很明顯,那位道士少女并沒有整理過這里。我在里面隨意地走來走去,又試著翻了翻被子和抽屜,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我撿起那些思維碎片,它們所蘊藏的記憶一下子涌入我的腦海中。
一個女孩在剛剛進入這片房間后直接癱倒在床上,她的道袍上有幾處破損,但她絲毫不在意,在床上扭來扭去;一個女孩在燈下翻閱一本泛黃的古書,“陰陽有序,輪回不休,生者留于人世,死魂歸于天地,蓋周天之常理………若欲拘亡靈于現世,或欲求于死者,有違天道,行此事,必先………”旁邊還放著一個古怪的羅盤,她拿起羅盤,然后與上面的符號一一比對;一個女孩手里拿著一疊黃色的紙條,像跳大神一樣在空中揮舞,但似乎每次都失敗了,她氣憤地將黃紙揉成一團扔到一邊,然后再拿出新的黃紙;一個女孩在微弱的燭火下縫補自己的衣服,而她似乎不擅長這種事,紅色的小光針不止一次刺在手上,一碰到手指,那枚細小的針就化為更多的粉色花瓣消失在跳動的燭光中;一位少女取下束發的發簪,烏黑的頭發傾瀉而下,她解下腰上當做腰帶的布帶,脫下身上的道袍,一身光滑潔白的肌膚沐浴在清冷皎潔的月光中,隔壁往外冒著熱氣,她似乎正準備洗澡………
額,不是故意的,我已經沒有這種世俗的愿望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可以確定,那個古怪的羅盤與復活死者有關,只是現在不太清楚古書上的“若欲拘亡靈于現世,或欲求于死者”具體是指那一方面,是完全復活死者,還是將死者的靈魂短暫地召喚到現世,又或者僅僅是控制尸體。
我拿出那張畫著羅盤的圖,令我失望的是,上面僅僅畫出了羅盤的大致模樣,而關鍵的符號和一些重要的結構都做了模糊處理,那個滴水不漏的黑衣人和這位使用木系心法的道姑,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難道他們都有自己想復活的人?
不對……有點跑題了,我現在調查的目標是疑為天闕教成員的黑衣人,來這里是為了證實少女口中的話是否屬實。
而且,我并不認為那位黑衣人會耐心地在某個地方等三天,他一定會也通過某種方式來盡快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躺在亂七八糟的床上,不停擺動的雙腿把床弄得更亂了。
“這些是什么?”我才注意到地板上隨意灑落幾張皺皺巴巴的黃色符紙,我將他們撿起來,符紙看上去似乎曾經被人揉成一團,有許多地方都破了個洞,上面用毛筆畫著一些細長的符號,形狀有點像是一條頭上張角的蛇,不過沒有一張的符紙是畫完的,它們應該都是那位少女畫的殘次品。
那就沒什么用了。
我將它們丟到一邊,一會休息好了,去鎮子上的其他地方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