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雖然是這么個道理,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講道理是不會發生任何作用的。
因為道理是存在于每個人的腦子里的,而決定腦袋的,往往就是他的屁股。
這些富戶的屁股本身就是歪的,又或者屁股底下除了錢以外,什么都不剩下,還能指望他們腦子里能有什么正經的想法
腦子里沒有什么正經的想法,嘴里自然也就念不出什么正經的經,那么顛倒黑白彈劾戴鸞翔,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聽到這里,戴松的心涼了大半截,嘴里嘟嘟囔囔地說道“不妙、不妙這么多人彈劾我爹,難道就沒有什么回轉的余地了嗎”
如果衛玉章是一個任由輿論擺布的人的話,那他也就當不了權傾朝野的老相國了,同這些個關中的地主富戶以及代表富戶利益的朝廷的官員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這幫東西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衛玉章可謂是洞若觀火。
并且打心眼里他也覺得像戴鸞翔這樣一位有本領、有威望、有經驗的武將,是肯定不能殺掉的,哪怕就是晾在一邊,讓他賦閑在家,也是對戎羌等外部勢力極大的一個威脅。
一種有形無形的戰略上的威脅。
因此衛玉章說道“戴元帥固然有些過錯,但老夫看肯定罪不至死,其作戰方略或許略顯激進,執行起來也或者頗有瑕疵,但要說他是故意幫著戎羌一道消磨我大齊朝的元氣,那么老夫是一百個不相信。”
這句話其實是給戴松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了。
就按照衛玉章的這個態度,戴鸞翔肯定是死不了的,或許會罷官免職,又或許會遠戍邊疆,但是保住性命是不成問題的,朝廷也不會過分的作賤。
衛玉章是城府何等深厚之人,說話從來都會留有余地,讓他做這種程度的表態,幾乎已經到了極限了。
然而戴松還是太過血氣方剛了一些,仍舊在自言自語地埋怨道“可惜我父親一生為國,從不計個人的榮辱得失,為的不過是保國安民,求得一個長治久安罷了。沒想到居然落得這么個下場,叫人怎么不能心寒”
戴松越說越不像話了,這種話私底下同蕭文明說說未嘗不可,蕭文明說不定還能附和幾句,也幫著他一起罵罵朝廷。
然而當著衛玉章的面這種話是可以隨口亂說的嗎
要知道戴松現在也是個執掌軍權的武將,發這種牢騷,那不是在給別人彈劾戴松和他的父親尋找口實嗎
因此蕭文明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袖,半開玩笑似地說道“小戴將軍不要灰心嘛戴元帥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四海百姓除了極少數人之外,也是人人都欽佩他這位忠勇無雙的海內第一名將。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小戴將軍或許沒有這樣的感悟,可戴元帥一定看得很開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