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鋒拿著一身上尉軍裝,來到了藏藥品的院子,將衣服遞給張龍生說道:“龍生,我要去長春了,愿意跟我一起去么?”
張龍生沒有任何猶豫接過了軍裝說道:“您去,我就去。”
陳鋒點了點頭,將早就準備好的油紙包遞給他說道:“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這些錢除了買藥,剩下的省著點用應該夠你老婆孩子,用個十年八年了,你家在四川或者貴州有親人么?”
“哪里還有什么親戚,原本我在老家還有個弟弟,后來北伐的時候我們被抓了壯丁,分在了一個班,您知道,我們那時候都是農民,哪里會打仗,我們像被趕鴨子一樣給趕上了陣地,后面的軍官拿著手槍逼著我們沖鋒,我弟嚇壞了,沖反了方向,讓督戰的軍官一槍就打在了這里。”張龍生的眼睛有些發紅,他用力的指了指著自己的心口,又說道:“這個世道能活著就算是老天爺照顧了,都說茍活,茍活,我張龍生想不明白,我不服,后來我加入了軍調處,想著能讓像我弟弟那樣的事少點發生,至少我看到了也能有權利阻止,但沒想到最后混的賣上了餛飩。”他笑了笑,笑的很勉強。
陳鋒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記得我當初跟你說過的話么?跟著我,我不一定能保證你升官,但我能讓你發財,但現在這話我要改一改,我能讓你升官,也能讓你弟那樣的事少些發生,但我不能保證,你能活命!你還愿意么?”
張龍生一個立正對著陳鋒說道:“我張龍生說過,以后我這條命就是您的。”
陳鋒點了點頭,指著軍裝說道:“穿上它你就是上尉了,一會去把錢送回家,現在是上午七點,上午十點,我要在火車站看到你。”陳鋒說到這里,想了想把自己的配槍掏了出來遞給了張龍生,他說道:“這把槍放在我這里有些浪費了,以后它就歸你了,我希望你的槍口永遠都對著敵人,而不是自己人。另外,讓你的老婆孩子準備好搬家,這次從上海回來,就讓他們搬去重慶。”陳鋒說完轉身就走。
去處里重新領了一把槍,回到家時,余淼已經等在了這里,幾個人吃了些東西,閑聊了一會見時間差不多,三人就坐車去了車站。
車剛到車站,等了有一會的張龍生就迎了上來,他拉開車門,接過了行李一言不發的跟在了陳鋒身后,進了車站。
一路上倒也平穩,特等車廂的環境也很舒適,幾人一路談天說地倒也沒覺著無聊,晚上八點半,火車準時到達了上海。
因為提前沒有通知,所以并沒有人來接站,只有一個少尉將一把車鑰匙,送到余淼的手上后就離開了。
余淼用食指轉著鑰匙扣對陳鋒說道:“我說,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來了上海沒車怎么能行。”說完他將鑰匙拋向了張龍生,然后說道:“走吧,龍生開車,老陳指路。”
陳鋒笑了笑,幫佟雅馨拉開車門后從另一面坐上了車,坐在車上,他見這車的內飾不簡單就向余淼問道:“這車不簡單啊,你哪弄的?”
余淼也沒瞞著張嘴就說道:“這里一個團長的,他原來是我家老爺子的副官,我想著要在上海待一周,沒準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就提前打了聲招呼。”
陳鋒一邊指著路,一邊說道:“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說你一個官二代,去國外享福不好么,怎么非得往部隊里鉆?”
余淼笑了起來說道:“我就覺著吧,我如果不當軍官,就得別人當,都是貪,我貪了還能為當國做點事。”
陳鋒聽到他的回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