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叫朝歌。
是父親留給他的遺物。
在那日吞納了李丹青屋中所有的神劍之后,便沒了動靜。
李丹青就是再蠢也能從那異象中看出,這把劍的不凡。更何況那些被它吞噬的名劍,可都是價值不菲的連城之物,李丹青如今窮得叮當響,可不能放過這只“吞金獸”。他還盼著哪一天找到了辦法,讓這家伙把那些劍吐出來,他也好靠此脫貧致富。
為了掩人耳目的將這把名為劍,實則“吞金獸”的家伙帶在身邊,李丹青還特意花大價錢將之通體鍍金,弄成了如今這浮夸的模樣——畢竟以他的性子,背著一般毫無裝飾的重劍,免不了會惹人懷疑,反倒是如今這招搖過市的架勢更符合他歷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形象。
朝歌這把劍重得出奇,尤其是在吞噬了李丹青的數十把神兵之后,入手的重量起碼也有了足足五十斤開外。
李丹青本就錯過了修行的最佳年紀,雖說這負重前行的法子哪怕是鍛體煉骨之中也算是最下乘的辦法,但本著笨鳥先飛的原則,李丹青還是在離開武陽城的前幾日,以欣賞沿途美景為由,都待在馬車外行走,只有累得實在不行后,才上車歇息。
在夏弦音的眼中,也只是將李丹青的行徑當做了紈绔子弟的一時興起,并未放在心上。
但李丹青在這樣做了幾日之后,卻發現了古怪。
那看似靜默的大劍之中,卻隱隱有一股力量涌動。
平日里并不顯露,但在李丹青背負它前行時,那股力量便會涌出,滋養李丹青的肉身。
有了這樣驚喜發現,他便更加樂此不疲,每日都盡可能負劍行走,每日不累到筋疲力盡,絕不停歇。
這樣的過程雖然辛苦,但對于以往根本不敢觸碰修行之道的李丹青來說,卻是值得的。
但新的狀況隨之發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的小腹處時不時的會傳來陣陣劇痛,不發作時尚且還好,一旦發作,李丹青便會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暗暗推測這股劇痛應當是與大劍有關。
在詳細記錄痛感的強弱與發作時間后,李丹青得出了推論——
背負大劍前行時,大劍所激發的力量雖然被他的肉身吸納了一部分,但僅憑肉身本能難以將這股力量完全消化。沉積的大部分都涌動到了李丹青的丹田處,堆積在那里,李丹青還未入境,丹田狹窄淺薄,容納不下太多的血氣之力,堆積過剩之后,這才有了那般劇痛。
長此以往下去,必是會落下禍根。
于是才有了方才與夏弦音那番旁敲側擊的對話,夏弦音的年紀雖然與他相仿,但能在這樣的年紀坐上少司命的位置,其天賦自然不可小覷,請教她對于李丹青來說,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而從對方的話語中李丹青也得到了答案——只要是能被人體吸收的力量,都可以用于淬體。
但與傳統的丹藥以及藥浴淬體的法門不同,引外力入體極為兇險,即使知道方法可行,李丹青也做得小心翼翼。
他盤膝坐下,從包袱中取一本名為《淬體九章》的書籍,簡單翻看過后,便將鎏金大劍橫于雙膝之上,慢慢感受著丹田中盤踞的血氣之力。
這力量雖是微弱,但確實可與之產生溝通,他不斷的催動法門去感應它,將丹田中的力量小心翼翼的引導出來,送入自己的五臟六腑,同時以淬煉肉身的法門吸納這些力量。
在這些力量涌入李丹青血肉的剎那,李丹青的身子一顫,有一陣劇痛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