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鬼使神差的問道:“你……為什么會回來救我?”
李丹青一臉享受的吃下一塊兔肉,漫不經心的言道:“咱們的錢都放在你那里,不救你,我一路靠喝西北風走到陽山嗎?”
夏弦音從來不認為李丹青會是那種見義勇為的家伙,但得到這個情理之中的答案后,她還是莫名有些失望。
她深深的看了眼前這家伙一眼,又問道:“那些大樹都是你砍倒的?”
“砍?”李丹青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為什么要砍?我用馬車一拉就倒……”
夏弦音哪能信這鬼話,被拉到的大樹,單單樹腰便有一人合抱之寬,莫說十棵,就是一棵戰馬也難以拉斷,更別當時那十余棵了。定然是李丹青事先將那些大樹砍得搖搖欲墜,方才可能做到這一點。
只是……
想到這里的夏弦音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丹青,眼前這個癱坐在地上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在那么短時間內,將十余棵大樹放倒的家伙,還是說只是因為那些樹木的根木腐朽,恰好到了隨時都會倒塌的地步,故而才讓李丹青撿了空子?
這念頭一起,夏弦音越想越覺事實就是如此。
心底更是暗罵自己一句怎么就忽然糊涂得對殺害青竹姐姐的家伙有了些奇怪的期望,她暗暗告訴自己——
夏弦音,你要記得眼前這個家伙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只是護送他的任務關系到她在天鑒司少司命的位置,只有在天鑒司坐穩了這位置,她才能有機會給爹和青叔翻案!
這樣想著,夏弦音將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一股腦的甩了出去,而再看向面前這家伙優哉游哉的模樣時,她的心頭便莫名火起,也沒有心思再喂他吃飯,將烤兔一把扔在他的身上。
李丹青哪里知道,這短短十余息的光景里,夏弦音腦海中想過的彎彎道道,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言道:“你不喂了我怎么吃啊?”
“愛吃不吃!”
……
李丹青深知這女人心是海底針的道理,他沒有去細究夏弦音的怒氣從何而來。
只是在對方睡下后,將背后的朝歌劍又放在了自己的雙膝上,這樣的動作讓背后的傷口又有些發疼。
他暗暗慶幸自己三日前那個正確的決定——將修出的金剛髓灌注給肉身,雖說這些日子他修行得來的金剛髓差不多足夠打開一道脈門,但那東西給自己肉身帶來的提升,顯然并不得直接給肉身灌注金剛髓來得直接。
也正是因為那日的決定,方才讓他抵擋下了這險些取他性命的一箭。
李丹青想到這里,暗道一聲小爺命大,隨即便收斂起其他心思,調動法門準備吸收今日得來的血氣之力。
今天發生的一切讓李丹青意識到,朝廷不會因為白狼軍被接管,李牧林戰死而放過李家,那些偽裝成山賊的家伙就是最好的證據。
李丹青不相信那些家伙會就此善罷甘休,變強是他如今想要活下去唯一的辦法!
想到這里,他又看了看一旁已經沉沉睡去的夏弦音,沉神入定,再次開始了修煉。
篝火燃燒,發出陣陣輕響,躺在篝火旁的少女面容恬靜,她時而嘴角上揚,時而眉頭微皺,仿佛在做著一個既美麗,又可怕的夢。
……
年關。